一行人回到休息间,在沙发上落坐,眼神发愣,各有姿态地安静等着。齐海是后进门的,他关上门后翻开写满笔记的本子仔仔细细温习了一遍,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劈头盖脸地教育他们一通时,意外的,他却合上了本子,态度和蔼,“清欢和老莫呢?”
“啊?”蔡廖脸上冒着些许傻气,在环视了一周后,磕磕巴巴回答道,“哦,好像,好像去厕所了吧。”
顾长安眼眸一垂,盯着地面,若有所思。
齐海闻言,点点头,拉了把椅子坐下,摊开本子后道,“等他们一起开会。”
他们还在等待下文,而他已经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赛后总结里,留下一群人瑟瑟发抖、面面相觑。
这就……完事儿了?
……
比赛一结束莫瀚就像只鸵鸟似的直接钻进洗手间里,他背靠墙壁,寒气从瓷砖里散发随着他的脊椎骨一直向四肢乱窜。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,从里头摸出一盒烟与打火机,又接着将烟盒打开,这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。
“操!”
他将烟盒使劲一捏直接捏扁,又抬手朝着垃圾桶用力一扔,烟盒砸在墙上轻轻一弹落进垃圾桶里。紧接着,他攥紧了拳头面朝墙壁,用尽全力狠狠一捶。
真背,连抽支烟都不行!
门外几个男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近,莫瀚生怕他们会突然闯进来,于是他理了理衣服,面色如常地走到盥洗台前,洗了洗手,又用凉水往脸上泼了泼,水珠顺着他的脸颊和额前的头发滴落,他伸手朝着盥洗盆前的镜子底下放置擦手纸的地方摸了摸,空了。
这下,莫瀚是真的崩不住了。一晚上辗转难眠的紧张,在场上失误后的自责,以前输了比赛后的痛苦历历在目,他的胆怯、他的懦弱在此刻暴露无遗。他只是想拿一次冠军而已,只是想拿一次冠军……
……
等莫瀚出去的时候,沈清欢已经在门口恭候许久。她原本憋了一肚子教育的话,可在瞧见他时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。四目相对,百般尴尬。
沈清欢从兜里翻出一张被揉皱的餐巾纸,脸上有些窘迫,想了想,还是递给他。
莫瀚真是见了鬼,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男厕所门口。除了来蹲他,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,总不能是来上厕所吧。于是,他狼狈地伸手接过,“谢……谢谢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哑哑的,听得沈清欢忍不住朝他多望了几眼,“我。”
莫瀚正在擦脸的手一顿,重新注视她。
“你想赢的吧?”她将视线锁定在莫瀚脸上,企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想赢的蛛丝马迹。不见他回答,她又问了一遍,“呐,我,你想赢的吧?”
莫瀚擦脸的手放了下来,那张已经湿透的纸巾被他攥在了手心里。
沈清欢瞧着他像个脆弱的瓷娃娃,尽管这个词语与他的身型并不相符,但她就是这么认为的。面对这样一击就倒的莫瀚她不敢把话重,于是酝酿个半后,憋出一句,“比起为无能为力的事而后悔,还不如去做力所能及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