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一脸不情愿的艾玉出了百户所,余洪的脑子依旧没能转过弯。
这是什么情况?大人称呼她为徐小姐,莫非是女扮男装?
生的如花似玉,从刚才谈话的内容来看,跟大人的关系并非一般啊。
而且,那位徐小姐所提到的事是个什么梗?貌似大人还挺吃这一套,难道大人做了什么对不住徐小姐的事?
余洪一头往外走,一边歪着脑袋浮想翩翩,正巧装上路过的校尉。
校尉拍着余洪的肩膀,问道:“走路不带神的,想什么呢?”
然后话题开始延伸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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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有容像是一只刁钻的小狐狸,背着双手,蹦蹦跳跳的走到前边,艾玉一脸愁容的尾随其后。
此刻,他都有掐死余洪的心,我只是让你代我去给李黑子探个病,结果就领回一尊大神。
“哎……等过了这道槛必须去街头老道那算算流年,或者上寺庙烧点香纸。”这样可不行,棘手事一个紧接着一个,再不改改运气,日子真的没法过了。
“喂,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走快点。”徐有容扭过头见艾玉哭丧着脸,嘴角微微上扬,催促道。
国公府的大家闺秀,应该自小深受名宿熏陶,接受最传统的儒家文化,修养等诸多礼节,出门在外该是碎步慢行,一举一动都得体现权贵的教养。
而不是没规没矩的,走路是一蹦三跳,一个深闺女子非得穿着男装出来混跶,是该说她热爱自由,还是该说浪荡?
这话艾玉可不敢问出口,只能憋在心底叹着气,由此可见,此女子绝非省油的灯。
艾玉的步子虽然是快了些,但仍然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徐有容的身后,与她保持两步间隔。
一个绝色风华的女子穿上男人的衣服,那也是一个绝色风华的男人,而这么一个角色风华的男子却是没个正行,蹦跶在大街上,受尽行人的瞩目。
艾玉是不想被当成异端,再者,跟她保持距离始终是明智的选择。
城西新开的一家首饰店也是艾玉从城外回来时碰巧遇见的,从百户所到城西,是有一段距离,若是走正街,得绕一刻钟。
顺着小道巷子走近路,说实话,艾玉没走过,但他知道,起码要省不少时间。
徐有容倒是像个闲差公子,从街这头逛到街那头,忽然,在一家名为上品玉轩的商铺前停了下来。
徐有容转过身,看着艾玉道:“城西太远了,本小姐懒得走,就这家吧。”
也不给艾玉迟疑的机会,当他缓过神的时候,徐有容已经提着脚迈进了门槛。
没办法,在徐有容的面前,艾玉始终挺不直腰杆,但在走进大门,看到掌柜的第一眼,心底就萌生一股异样。
至于是哪里不对,他也说不上来。
掌柜子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,身体发福致使他挺着个肚子,脸圆的跟皮球似的,一对眼睛却是炯而有神,说明这胖子是个精明人。
能在南京城开这么大一家玉器店,已足矣说明他的强势手段。
掌柜子扯着张笑脸,像是领悟到顾客就是爹妈的境界,谄媚在徐有容的身边,一个劲的给他推销店里的玉器。
掌柜子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,一眼就看出徐有容是女儿身,也没拆穿,反而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走。
艾玉对字画多少懂一些,可对玉器这些东西,哪些好,哪些歹,一律分辨不清,在他的眼里,没多少的差别。
不感兴趣的东西看起来自然是索然无味,在徐有容慢慢挑选时,艾玉在店里找个把椅子,坐了下来,想着心事。也时不时扭过头看着柜台前的徐有容。
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小半个时辰,艾玉犯起了一阵疲惫,惯性扭过头,骤然惊起十二分精神,人也从椅子上骤然拔起。
徐有容竟是不见了,刚才还在呢。
艾玉不由惊恐的问道:“掌柜子,刚才那位姑娘呢?”
掌柜子道:“她回家了。”
回家?
艾玉眉梢一挑,觉得有些不可思议,专程来找麻烦的,这怎么就回去了,不太可能吧。
难道她良心发现,为难一位体面的锦衣卫百户委实不应该,就这么一了百了。
这种肯能性,艾玉觉得可能有……
但不管怎么说,她算是走了,这是事实,所以艾玉也没必要在此逗留,转身准备离开。
前脚刚迈开,掌柜子就跟鬼魅似的,从身后直接飘到艾玉的身前,和蔼可亲的笑容中掺杂着一丝警惕,问道:“这位官爷,您是打算去哪?”
“当然是回衙门。”
“官爷,不是小的不让你走,而是还请您在此歇息一会儿。”
“嗯?”艾玉的心底瞬间腾起一种不想的预感,问道:“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