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寒之地,茫茫原野,这冷冽的空气中没有丝毫氤氲,竟是干燥的冷风。
尘依驾轻就熟,蟾老最近也习惯了昆仑山白雪皑皑,只不过这苦寒之地竟比那昆仑山的十倍都不止,岂止是大寒天,简直是极寒之地,不过太阳却摄的头疼,也是气候极其异常的地方。
寒鸦知道她来,像上次一样,开了口子给她。
绿蚁新酒,炉火微醺,想是寒鸦与九幽又喝多了吧。
“你怎么来了?太想他了?”
“不是,我发现他身上远不止走火入魔那么简单,还有幻烟草的瘴气。”
寒鸦对于幻烟草从来没听过,若是这么说,他倒是好奇那是什么。
蟾老从尘依后面出来,也没做自我介绍,兀自说了幻烟草的毒性特点,发病魔障,寒鸦听的仔细,没落了一个字。
“拿来给我看看。“
寒鸦仔细端详了这玩意,又咬了一口,复又紫气从额头之间冒出来。
“果然是厉害的东西,只这一点若不是我强压着内力怕是都被他窜上来了,你从哪里得来的这阴毒的东西?”
“说来话长。”
“有多长?愿闻其详。”
“你不知道这句话是个寒暄词吗?就是不想说。”
“当然知道,我也只是纯粹好奇罢了,你不想说我倒是想听。”
蟾老在前面哈哈笑,果然尘依的朋友们都与她脾气秉性相同,都是怪异的。
“若是苦寒圣手想听,我倒愿意详细说说。”
“也成,这酒温着,一道坐下来喝两盅吧。”
蟾老一进到这儿就闻到了这酒香扑鼻,早被它勾出来馋虫,寒鸦这么一说正中下怀,岂止两盅,大腹能容天下事的蟾老怕是能喝上两大缸。
尘依兀自向那山洞走去,还没走到跟前,只见一缕青烟,原来是寒鸦解除那封印,也算是给尘依留着面子,想让她独自与凌纤尘待一会儿。
冰晶簇与上次来相比,暗淡了些,想必是给了凌纤尘不少滋养,他的素锦仍旧洁白无瑕,脸色稍好了些,有些血色,眼睛就那么闭着,她摸了摸他的脸,冰冰凉凉的,这么看他也算是沉静,像是睡着了一般的,只不过,纤尘,你会做梦吗?会梦到我吗?
寒鸦来的时候,她正痴痴傻傻的看着凌纤尘,似乎就这么看着就已经天荒地老了一般。
许是寒鸦看不下去了,咽着刚刚的那口酒,薄唇轻启。
“你在仙界的这番折腾我听那蟾蜍说了,好生厉害。”
“蟾老年纪大了,你就不能积点口德?”
“论年纪,都是我的小辈。”
“我倒是想问你,这幻烟草的毒性,你可解吗?蟾老带了解药来,用的用不得?”
“问话真多,让他把解药放下,我自知道。”
“还有筱筱!筱筱她!”
“我听蟾蜍说了,她没事,况且已经活蹦乱跳的了。”
尘依还想说筱筱总是虚汗的情形,寒鸦倒没让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虚汗是令仪用错了针的寸短,经年累月的好生用滋补的药材喂着,也就好了。”
尘依还想问问喝仙兽血要不要得?又觉得筱筱现在身份有别,怕这么问了于筱筱以后不好,虽然知道寒鸦定不会到处去说,但却觉得难以启齿。
寒鸦看她眉宇间皱着,想是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
“想说什么说就是了。”
尘依也觉得,还是问清楚些,这才说了刚才的些许担心。
“不碍事,这是苦寒散,让筱筱坚持服一年半载,尽数祛了那银针的寒毒,这苦寒散是苦寒之地的珍稀药材,既能攻下寒毒也能祛了她的嗜血癖好。”
尘依接过苦寒散,看着寒鸦的眼睛说了句谢谢,这么真心实意的谢谢,还真是吓了寒鸦一跳。
尘依又和凌纤尘待了许久,出来的时候,蟾老喝的脸色红润,妖王天生喜欢这些仙兽,他觉得都是他妖界的帅才,不管那仙兽同不同意,都让人家来九幽山做大将来。
“九幽,既然你已知道六界覆地翻天,也不能独善其身,妖界要先与我联手对抗那天界。”
“不是给了你金樽吗?”
“只有物件不能服众,你能不能让我给黑耀传些话?”
“这等小事,我信你自己完全可以。”
“行,那我再问问自己素妹妹怎样了?”
“长路漫漫,我与她都慢慢休养生息。”
九幽一面说着,一面喝酒,若是原来就放下成见,长长久久,如今倒也是良人美眷了,只可惜没有如果,只有当下。
尘依带着蟾老出苦寒之地,已时候不早,星夜烂漫,她脚踩着星光落阵剑,自然是熠熠生辉,蟾老本来可以弥天速飞,不过喝了些温酒,也偷懒了,坐在素女的潜龙剑上,打着嗝,欣赏着浩瀚星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