蟾老这些日子经常去王屋山,他对毒物最是关心,知道了幻烟草这等物件,更是欣喜,去了几趟,发现那山头居然有更多奇珍异草。
当然,总在外面跑,也听得一些传闻。
昆仑镜上,尘依正在督促弟子练剑,她虽不懂昆仑剑法,但威严俱在。
见蟾老在无上池旁蹙眉,尘依也即过来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看那令仪对筱筱也忒严厉了些,小丫头在我们手心长大的,这苦头能吃得消吗?”
“她自是没事,况且这剑法是她自己要求去学的。”
“也是,诶,对了,我最近去王屋山的路上听到些传闻,说那九幽山最近被天界光顾不少,似乎……我怕,会不会也?”
尘依看了蟾老两眼,原来那灏天最近消停是去笼络妖界了,亏他想的出来。
“与令仪说一声,我去九幽山走一趟。”
“我陪你去吧!”
“为显诚意,我只身一个。”
说走就走,蟾老拉都拉不住,九幽山熊熊烈火,她一面走一面在心里骂着九幽。
“还说那黑耀良将,要是妖界向天界投诚,看她不杀了那黑耀!”
“稀奇,不在昆仑山待着,这紧要关头,跑九幽山做什么?”
“你也知道是紧要关头,黑耀你倒是关心六界。”
“不是我关心,是金樽在你手上,虽然不知道妖王为何将这东西给你,不过既在你手上,我又不能不唯命是从,若不问问你到什么田地了,如何对得起我那妖界至尊。”
“当年筱筱拿了你这金樽,也不见你和九幽害怕,怎地如今到我手里了,还是九幽亲自送我的,你就怕了?莫不是怕天界惩罚?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,筱筱只是把玩,你却拿着号令天下妖者呢,听闻你到处笼络人心,如今都笼络到我妖界头上了?也不怕那些人说你妖孽!”
“我,怕言语吗?”
“人言可畏。”
“黑耀,的确现今是紧要的时候,但我来找你九幽山,却不是因为你是妖界,我不怕人言,也不怕九幽山崎岖,只是如今多一个靠拢昆仑山的就多一份希望。至于妖孽不妖孽的,黑耀,我从不以名门仙宗自居,也不会把你小瞧了,仙界也有心术不正的邪佞之徒,而妖界也有一心清修的小妖精,我并无区别对待,我素来知你和九幽是正人君子,当初也是人中龙凤,一代枭雄,你也不可妄自菲薄,觉得你妖界低人一等。”
“你这说的,倒像是我的不是了。”
“你并不不是,是我来说服你,至于你听不听,也不取决于我手里的金樽,而是取决于你的正念。”
“妖怪哪里来的正念?我妖界还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!”
“那九幽如何心思端正娶了素女呢?不是正念,你又为何能有羽化成仙的机会?”
“妖王没少说我的事情,只不过这羽化,不是最终成了这幅模样吗?”
“是妖王怕你心有余悸,才与我说你正念犹存的。”
“你不必说了,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,如若昆仑山需要帮忙,你便差遣坐下仙兽招呼一声就是了,九幽山定当全力以赴。”
尘依轻笑,果然九幽不会让她失望,带出来的黑耀也是明事理的。
“既如此,这金樽你便留着吧。”
黑耀瞪了她一眼,“你傻吗?金樽若给了我,我时时刻刻会变卦,你是真拿我当妖王了吗?妖王重情义,我可是无情无义只有利益的,如今我当年年轻气盛,乖张暴戾,四两拨千斤赢那灏天也是可能的,如此不设防,轻易信我,我倒是要考虑考虑了。”
尘依无语,这九幽山的果然性格都古怪,若是如此,便也罢了,这金樽她先收着就是了。
天下之水,莫大于海,万川归之,知何时止而不盈。
黑耀也是明白的,从尘依拿着金樽出现的时候起,他便知道,终归有一天,这妖界要妥妥的听令于她,仙泽尤冠,气宇不凡,又是心狠手辣之辈,虽然心有善念,出手却不问西东,说是良将都委屈了,妥妥的帅才,又有一帮仙兽辅佐,就算赢不了也是一代枭雄,跟当年妖王何其相似,舍我其谁!
黑耀看上的正是舍我其谁这一点,她是天下之水,却不自知,还觉着自己于天地间,犹小石小木在大山也,也是前途不可限量,唯这一点,黑耀也觉得虽败犹荣,况且,谁输谁赢还未尝可知,一如当年,拼他一把,管他春夏与秋冬,干柴还是烈火,轰轰烈烈驰骋疆场,仰天大笑,也是最酣畅淋漓,从做了妖开始,每每遇到仙界天界,也是唯恐不及,如今正大光明,拼杀一把,岂不快哉?
九幽山时局已定,尘依心里的石头也放心了大半,魔界不知为何抒意天界,魔界说白了也就明安歌和明孟极能打,其他都是心魔缠身,哪里管那些打架的事情,若是喝酒可能还出点力,妖界就不同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