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前云沙江断流,王富贵也去了。因为脸皮薄怕羞,便去了无人的地方。
在搁浅的江边无意捡到一个一尺来长手臂粗细笔状的“铁器”,擦净污泥,竟金黄锃亮。
还有一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包裹,无一丝水迹。
他虽然只读圣贤书,也偶闻窗外事,知道近些年世人常有奇遇,便偷偷带回家中,藏在书柜里。
他想到父母因柳家“退亲”的事一直卧病在床,近日不会来书房查看学业,便从书柜中拿出那个包裹。
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,里面放着一堆五颜六色不知什么鸟毛,奇香扑鼻,还有一本古铜色的怪书。
王富贵登时就大为失望,难道这辈子就只有读书的苦命了?
这怪书只有五六页,每一张都厚如薄衫软若轻纱,手感极佳。
他在柳家苦苦求情时,曾无意中碰到柳采音那只红酥手,一电一暖柔若无骨,世上最美好的接触,就是那个感觉。
轻轻打开,书上未写一字,都是各式人形图。
书中人手持一笔状物前后来回比划,还时而蹦高走低,每一个姿势都奇怪而**。
王富贵怦然心动,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功秘籍?
天可怜见天随人愿!他又从书柜中找到那只铁笔。
这铁笔也不知是何材质铸成,通体黄中透绿尤为扎眼,约莫五六斤重,但拿在一个文弱书生手里忒也费力。
王富贵不想再读书,他想做有本事的侠客,杀了风情扬,再夺回柳采音的心。
无论她是新柳还是残花,这辈子非她不嫁……
不不不,是非她不娶,王富贵激动的想入非非。
他右手拿着铁笔依照书上的招式慢慢比划,像大街上唱戏的那般舞花架子,也算是有模有样,只是感觉越来越吃力。
额头上都溢出豆大的汗珠,右胳膊酸疼难忍,他仍咬牙坚持。
下一招该跳了,他使出刚出生时捕食的力气也才跳半尺高。
右手虎口一阵刺痛铁笔落下,正好砸在左脚面上,王富贵“啊”的一声杀猪般的惨叫。
“少爷,你怎么了?”门外传来贴身老仆的声音。
“我……我没事,不小心摔了一跤,你去忙你的,我在读书。”很少撒谎的王富贵撒谎道。
“没事就好,少爷小心了。”
老仆的脚步声远去,左脚一阵阵火辣辣钻心的疼痛,怕是已经肿了。
王富贵都快二十了,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,连一把椅子都没搬过,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痛苦。
他却认为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,必先苦其心志痛其筋骨,好事多磨。
他要做柳采音眼中有本事的人,甚至像诸葛如那样的武林盟主。
不为功名,只为佳人。
他一瘸一拐持铁笔挥舞,竟渐渐挥出呼呼风声。越来越大,桌上的一本诗集被劲风吹的哗啦啦作响。
王富贵大喜,随即又大为失望,是窗户被风吹开了。
不气馁,右手猛然横扫一招,不料铁笔脱手。
“砰”的一声,那铁笔竟直挺挺插入楠木书柜,还嗡嗡有回声。
王富贵怅然之余又心念一动,这书柜如果是风情扬该有多好,一剑穿胸。
“少爷,该吃饭了。”门外又传来老仆的声音。
王富贵忍痛嘴角一勾,像极了蔑视万物的风情扬,吩咐道:
“刘叔,将饭菜直接送来书房,再拿一壶酒。”
“少爷,老爷吩咐过不让喝酒的,影响你读书。”
“本少爷已经长大,有些事该自己做主了,要上好的女儿红,暂时先别人我爹娘知道,快去吧。”
……
铁笔尾端泛着诱人的光炫,王富贵拖着残脚一步步走近。
每一步,都令他心潮澎湃,仿佛听到了江湖的浪潮声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
天云峰高高矗立,远观仿若一把直耸云天的利剑。
还有两个月就要召开武林大会了,谁负谁胜出,天知晓。
一个老者手持一把赤剑立在山巅,疾风阵阵,他身形枯瘦却巍然不动。
手起剑出,一道犀利红光闪过,轰的一声巨响,一块数丈高的巨石如云开雾散化为灰烬。
诸葛如含笑抚须,这把剑以前只能制柔,今日也能克刚了。
耳边忽的传来一声怪啸,这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。
诸葛如眉头一皱,提剑飘然而下,飞身踏入半山腰处一个偌大的山洞。
洞里没有人间摆设,只有若干嶙峋的怪石,还有断断续续的滴水声。
“你来了。”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传来,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边。
只闻其声,不见其形。
诸葛如这位在江湖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