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瑶的话说完,山下顿时一阵欢呼,她转身看了看云端,道:“敢下去吗?”
云端走到前面,看了看下方如蝼蚁般渺小的人们,他此刻所站的地方,距离地面高达数十丈,未免有些心惊胆战,但还是壮着胆子,道:“云端愿意一试。”
孟瑶笑了笑,然后率先从高高的山顶一跃而下,云端见状,紧随其后。
山下的众人只见到两道人影飞快落下,笔直而陡峭的绝壁在他们眼里就如平地一般,孟璋等玄术修为高深的早早地就已经看见了孟瑶和云端二人,而其他功力稍差一些的,还有那些普通人,则在距离很近的时候才完全看清楚二人。
孟瑶龙袍飞舞,虽是一介女子,可身上透出的那股英气,让许多男儿都自愧不如,她在人族百姓的惊呼声中稳稳地落在了地面,仿佛天神下凡一般,让许多人都看的痴了。
而在她身后的云端也很快稳稳地落在了地面,他年纪还小,脸上甚至还有些稚气,然而比武大会上的一战成名,和今日的忠心护主,让人们不得不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。
许许多多的妙龄女子纷纷对云端投以倾慕和热烈的目光,云端一接触到这些女子的目光,只觉得很是难为情,忙把目光从这些人身上移开,面颊绯红的静静跟在孟瑶身后。
孟璋呆呆地看着孟瑶,好半天才回过神,与孟瑶对视一眼后,突然大笑了起来,然后转过身,不怀好意地看着林雪年,冷冷道:“林公子,请把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。”
林雪年面色陡变,心中慌乱,立马跪了下来,不停求饶道:“陛下,小人一时糊涂,胡言乱语,请陛下饶过小人这一回。”
他说完,一脸惊慌地看着林艾,眼中满是哀求与惊恐。
林艾面色阴沉,又羞又气,蓦地走上前一脚把林雪年踢翻在地,然后跪了下来,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,道:“犬子冒犯陛下,实乃大不敬之罪,微臣不敢徇私,然而,犬子今日犯下大错,皆因微臣平日里对他太过纵容,养不教,父之过,微臣愿代其受罚,请陛下治臣之罪。”
林雪年一听,急道:“爹,你这是做什么?孩儿一人做事一人当,绝不连累父亲。”
他说完,不停地朝孟瑶磕头,求饶道:“陛下,小人犯下的错,与我父亲无关,小人愿意听候陛下发落。”
孟璋冷哼一声,冷笑道:“好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戏,只可惜,这救不了你们父子二人的命。”
孟璋说完,大声道:“林雪年恶言中伤陛下,煽动谋反,罪同叛族,林艾管教不力,来人,给我绑了。”
军部众人闻言,立刻带着绳子和枷锁走上前来,商部众人见状不妙,赶紧退到一旁,生怕把自己也给卷进去。
政部众官员见林艾落得如此下场,面面相觑,却无一人敢上前为其求情,毕竟林雪年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言侮辱人皇,还借机煽动人族百姓对付孟家,这可是叛族的大罪,任谁也担待不起。
林艾在政部混迹多年,从未出过任何纰漏,是以孟璋找不到机会和借口对他下手,而这一次,却是林艾自乱阵脚,以孟璋恩仇必报的脾气,他绝不会放过眼前这个难得的机会。
政部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没有任何人敢为林艾出头,否则,一旦被安上一个林艾同党的罪名,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林艾听了孟璋的话,又看了看自己在政部的那些下属,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,想不到,自己掌管政部这么多年,就连孟璋都没能把他斗垮,而最后居然栽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上,更让他心灰意冷的是,平日里那些跟在自己身边表忠的亲信,危难之时却没有一个人敢为他求情。
他看了看孟瑶身后的云端,突然大笑了起来,大声道:“真是可笑,跟了我几十年的心腹,居然还不如孟家一个小小的护卫。”
林艾表面上笑的是身后那群贪生怕死的部下,实则笑的是自己,他替自己觉得汗颜,和孟瑶相比,他什么都不是。
这一刻,他突然有些迷茫,自己这一生,究竟做了些什么?他思前想后,自己的前半生,为了仕途摸爬滚打,踩着同僚的肩膀和尸体爬到了这个位子,后半生全部都在和军部,和孟家作对。
他想找出一件有功于人族的事情来,可想破了脑袋,也想不出自己到底为人族做了什么,他终于明白,自己除了和军部作对,似乎没有做出什么有意义的大事情来。
到了这一刻,林艾想知道,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到底有什么意义,他想告诉自己,这一切都是对的,可他没办法自欺欺人。
他看了一眼孟瑶,想起来二十多年前,她孤身一人走进圣龙窟,随后被选为人皇,赴灵族谈判,之后夺回青石城,鬼族再也没有进犯过人族,一想到自己居然与她作对了这么多年,他就觉得无比的后悔,只可惜,这些道理,他明白的太晚了。
林艾挺直了身子,然后朝着孟瑶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,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