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一边尽量回忆实验步骤,一边推倒求证公式。一抬头发现潘唯宁竟然还没走。而且已起身往何佩佩的位子走来,又一屁股坐下,将手上拿的那张纸摊开在我面前。
那张纸上操作图、数据、流程公式一应俱全。他拿笔帽敲敲桌面,示意我集中注意力。然后颇有耐心地在我面前再现了一遍实验。
“写完了就走吧。”
他速度倒快,软塌塌的书包已经挂上了双肩。让人怀疑那包完全就是空的。我重新打开课本,埋下头去,回他:
“你先走,我还有几道题没做完。”
“天黑了,回去再做。”
说着伸手就要来夺我的课本。我躲了几次,败下阵来。
“潘唯宁,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我哥了?”
我直盯着贾兴超的凳子腿,发出让自己感觉有些陌生的声音。
“你有那么好福气,能得我这么个哥哥?”
什么?!
我怒视他,他又是这副该死地坦坦荡荡的表情。忽而,那笔挺的眉峰一挑,又高兴起来了。
“我就愿意这么对你,感觉还不错。”
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,面对这么个软硬不吃的主,我忘了自己一直是手下败将来着。
夜风实在吹得狠了,明天说什么也要戴帽子上学。我缩缩脖子,身子不自觉抖了个激灵。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,旁边的男生正在解围巾。该死的,心跳又不听话了。
两栋教学楼之间的缝隙正是风口,吹得我马尾都快立起来了。我等呐等,解下围巾的潘唯宁却迟迟没有动作,又不由得扭头去看他。
却见他一口气将校服拉链拉到顶,那条薄围巾正圈成一环围住他双臂,只差条高开叉旗袍就可以甩开大长腿站在主席台跳夜上海了。
一时间我笑也不是,气也不是。
生气,潘唯宁又是你的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