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把将军府比作一棵参天大树,那将军的四个子女就是这棵树上繁硕的枝叶,即使剪掉枝叶,也不会动摇到根基。
按照之前便宜媳妇的说法,不难猜到将军府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,正是将军手中握着的兵权。常年驻扎在西边的兵士们虽听命于朝廷,但说是被将军手把手带出来的一点也不为过。
“三哥,禄哈泰那边有消息了吗?”
别看老三现在天天在家躺着,一副不理尘世的样子,手里的消息却比谁都还要灵通。
他两手撑起身子,稍微坐直了些,看向我:
“那小子倒是乐得清闲,天天斗鸡走狗简直不亦乐乎。”
这可说不上好消息,禄哈泰不傻,他现在明显比我要沉得住气。
“那爹那边?”
将军请辞早已不是新闻,我昏迷期间他曾上表请了一次,前几日在朝堂上又请了一次。可无一例外,都被皇帝给驳了回来。理由是近来边境骚动连连,绝不可以少了他坐阵。
可连我也能听得出,老皇帝这话颇具捧杀意味。那两只疯狗之所以对将军府步步紧逼,恐怕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。
“爹确实脱不开身。昨日大哥才来书信,这两日已经抓了几拨敌军的探子了,他们这厢恐怕都已经交上手了。”
说到这里,三哥微微皱起眉头。眼下我们仨一个病一个残,还有一个被关在牢里,说要做点什么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真是窝囊!装病总不能装一辈子。这么下去,怕是我真成了那温水里的青蛙,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。还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痛快。
唉……沙场?
“禄哈泰好不好色?”
三哥像是被口中的茶水呛到,身体迅速地抖了两下,正巧牵动了伤腿。疼得直抽气。
“嘶,你问这个,做甚?”
“他去年不是购置了一处别院吗,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那地方离将军府也就两条街。”
听我这么一说,老三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,略带懵懂地点了点头。
那处所在别人不知道,我却再清楚不过。就在徐府西南边上,换句话说就在希希那时候问我的那家‘销金窟’边上。
“是挨着风月楼的对吧,那地方可是个好所在啊~”
我还沉浸在回忆中,衣袖却被人猛地一拉。瞥眼就对上了眼珠子都快被‘瞪’出眼眶的三哥的视线。
“等等,你是怎么知道风月楼的?”
完了,总不能说是之前翻墙出走时候看到的吧。眼下只能拿牢里的那个顶顶枪子了。
“二哥说的啊,那天他吃醉了酒,一路上都在吹嘘自己是怎么怎么夺得了那风月楼头牌的青睐,被我听了好一通墙角。”
这张嘴啊,谎话真是张口就来。这理所应当的语气,连我自己都快被骗过去了。末了还不忘再抹黑二哥一把。
“你可别说是我告的状啊!二哥那脾气你知道,等他回来肯定往死里揍我。”
老三撑着身子的手渐渐放了下去,看来是真信了。转瞬间,眼波中光华流转。露出了明显不怀好意的笑。
“希希,看来你得把跟二哥窝里横的本事挪挪窝了……”
不愧是‘文曲星’托生的,这才刚起了个头,他那边鬼点子立马成型了。什么叫心照不宣,这就是!
就不大会儿的功夫,针对禄哈泰这个二世祖的‘报复计划’就被制定得有鼻子有眼了,看起来复杂,其实操作起来就两步——请君入瓮、瓮中捉鳖。
派出去的小厮才跟了两天,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报信了。人原本是奔着三哥房门而去,却被我派去的春杏直直给劫到了我院里。
“小小姐,三少爷发过话的。有了消息要小的第一时间上报给他……”
瘦瘦小小的少年声音闷闷的,压根不敢抬头。
“三少爷养伤要紧,你就别去打扰了。再说,这是我自己的事,我还不能过问了不成?”
“小,小的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眼看少年都快哭了,我只好岔开话题,让他说说到底看到什么重大收获了。
“起初只有送菜的将每日的食材送至院门口,均是厨娘接收。压根不见其他人出入。小的还奇怪了好一阵子。
但就在前日见到一个小厮在夜里偷偷摸摸出了门,小的跟着他去了药房,但听声音明显是个女的。还说是要抓些补气血的方子给自家小姐调理身子。”
禄哈泰啊禄哈泰,百密一疏了不是?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不是?
“接着说。”
“第二天,小的索性守了一夜,这回出门的是个小丫鬟,去的还是那家药房。小的说怎么平日里都见不着人影,原来那小丫鬟出门那会儿连卯时都不到。”
少年语气里带了三分埋怨两分俏皮,倒是个有趣的小厮。
“做得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