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予慌了神,也顾不上给白泽比划衣服了,赶紧把衣服扔到床上,两只手扶住白泽的肩膀,手足无措道:“哎,你别哭啊,你哭什么啊?”
“谁哭了?”白泽嫌弃地瞥了他一眼,他鼻头确实酸酸的,小孩子才会过年穿新衣服,时予明明是拿他当个小孩子对待。但他还是死鸭子嘴硬,心中默念男儿流血不流泪,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。
要是在时予面前哭,也太丢人了。
时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,又说:“那你换上试试?”
白泽点了点头,从床上抱起衣服,三下五除二地换上了它。
白泽纤瘦,身上没几两肉,但骨架却非常适合穿衣服。时予多年以来养成的时尚品味非常好,这件卫衣看似简简单单,但确实非常地适合白泽。
“很好看。”时予说。
午夜的钟声适时响起,别墅区外不知哪个富人家宁肯罚款也倔强地燃放起了烟花,漫天烟花一瞬间默认分章[30]在天边绽放,留下绚烂多彩的光芒。
“谢谢你。”
白泽的房间有一片露天阳台,时予拉着白泽坐到阳台上的摇篮椅上,两人并排着,一起看夜空中炸开的一朵又一朵的烟花,谁都没有说话。
不知过了多久,白泽才淡淡开口:“予哥,我也想像烟花那样,能在最高的地方绽开,让全世界看到我的好。”
时予没有看他,目光仍然停留在夜空中的烟花处,声音低沉:“你会的。”
“等到那一天,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,就不用再有这么多的顾虑。我可以接到好的剧本,赚很多很多钱。”最重要的是,可以爱自己想爱的人。
现在的他,还做不到这一点。
因为还没办法无坚不摧,没办法因为自己的喜好去任性,任性的代价太重了,重到毁掉的不仅是自己的事业,还有身边所有为自己事业而努力的人的心血。
不仅他如此,时予也如此。
时予转过头来,笑意吟吟地望着他,眼睛里的温柔多的像是要溢出来:“我陪你一起等。”
临睡觉前,白泽给好友列表的人都认认真真地编辑了一条新年快乐过去,风信子很快回了消息,“加油,新的一年,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好的结果的。”
白泽回了一句“你也是”,想了想,又打开通讯录,在里面找到‘妈妈’这一栏,犹豫了半天,还是给她发送了一条‘祝你新年快乐’。
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说过话了,但是通讯录里还一直保留着这个本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、对他来说却是最陌生不过的称呼。
其实自己心里也羡慕吧,羡慕时予年纪轻轻事业有成,家庭和睦,有一个开朗热情的老妈,在他的妈妈说想有一个自己这样的儿子时,自己的那声‘妈’恨不得到了嘴边,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。
就算是开玩笑,也是不合适的。
这个世界上,他的妈妈只有一个,是不要他的那一个。
白泽发完了这条消息,也没有期待回音,正要把手机放下,却看到手机上提醒对方正在编辑,他的心跳突然加速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的感觉。
对方的消息回的很快,但也如同一盆冷水,将那最后的一点希冀生生的浇灭了。
对方回复:“你是?”
白泽觉得,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话,比这两个字还要伤人。
“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