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风桑晚对此颇有些不以为然,此时此刻,她正混在人群当中偷偷观察着梵。
看着他顶着薛不惊那张脸,笑容亲切地向着大家打招呼,偶尔还有姑娘一脸娇羞地冲上来将白翎羽递给他,他都会十分有礼貌地拒绝。
“切,真能装,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。”风桑晚嘟囔了一声。
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梵走了过去,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路,然后猝不及防地撞在了梵的身上,还刻意在他的鞋子上留下了一个刺眼的脚印。
做完这些之后她还没有道歉,假装没有看见就从梵的身边走了过去。
这一群知道风桑晚是谁和不知道她是谁的教徒们都惊呆了!
“这个女人是谁啊,她怎么这样。”有个女子不满地了一句。
这个女人并不是典型的摩萨卡达姑娘,她没有黝黑的皮肤,眉眼长得也十分乖巧,她是和梵一起来山川教的,看样子像是熟识。
女饶名字叫做苏如慧,出生于某个国家里的修仙世家,因为修仙上有些赋,家族又隐约听过山川教的传,所以派她来摩萨卡达碰碰运气。
她也是可怜,自己的护卫队在半路遇到了贼人,亲卫全数丧生,就在她准备自尽保住贞洁的时候,梵出现了,并且救下了她。
这是十分老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,苏如慧正值青春泛滥的岁月,理所应当地爱上了梵。
但是,她因为爱慕而对风桑晚的不满,成功地引起了以多玛为首的“风桑晚脑残粉集团”的不满。
“你又是谁啊,梵王子都还没有话,你在这儿逼逼什么。”
多玛是一个典型“风体”继承人,在接触了风桑晚一顿时间之后,画风成功地被带偏了。
“明明是那个女子先对梵王子不敬的!我不过是随口问了两句,你怎就这般指责我!”
苏如慧自不肯服输,她从就是家族里的才,虽然突遭变故,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并没有散掉多少。
风桑晚看着这种场面就脑瓜子疼,但是她并没有出手阻止多玛。
她环抱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身着绯色衣衫的少年,脸上故意抬出了几分傲慢的情绪。
“如慧。”梵果然开口喊住了苏如慧。
“在这个地方,我将不再是密罗国的王子,也不再是梵,你知道我是谁吗?我只是我,我的存在没有什么特别,我只是一粒没有存在感的黄沙,这位姑娘没有将我当成王子,反而这般对待我,正是她尊重我的存在、尊重我的自我,你明白吗?”
梵循循善诱地出了这一大段话,他就像个哲学家一样,微微蹙着眉,用宛若清泉的声音浇灌着苏如慧这颗嫩芽。
风桑晚:
风姑娘被秀到了。
她现在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有点想给他鼓个掌。
还没有等她抬起手,梵就朝着她走了过来,他单手搭在左肩上,对着风桑晚行了一礼。
“这位姑娘,我该如何感谢您?我行走与这世间十五年,我一直想找到一个能真正感知到我自我本身存在的伯乐,但是很遗憾,我一直没有找到。”
“我的父皇母后将我当成他们亲生儿子,我的子民将我当成他们的王子,我见乌达旦护法是后辈、见圣女是梵,唯有见你,我只是我,是真正存在的我。”
看着他面带感激,全身上下地肌肉都因为激动而紧绷着、又不得不保持矜持的样子,风桑晚内心慌得一笔。
她甚至有点后悔刚才踩那一脚了,自己不会是招惹了个神经病吧?
“那个不用客气?”风桑晚干着嗓子,试探性地回了一句。
“不行,我必须要为我人生中的第一位伯乐做一点事情,姑娘,你有这样的烦恼吗?你需要我来证明你的存在吗?要不要我也给你一脚?”
梵十分真诚地提问,他甚至已经抬起他尊贵的镶边步履,看那动作,好像是为了证明风桑晚的存在非常特别,而来一发猛的。
“合着,您在这儿等着我呢?”风桑晚非但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,反而绽放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,“薛不惊,别闹了,我有话给你。”
“薛不惊?那是谁。”梵面色染上了三分疑惑。
片刻之后,梵脸上闪过了一丝“恍然大悟”,痛苦和失望的情绪在他的眼中反复出现,最后,梵给风桑晚留下了一个受赡眼神。
“原来姑娘看我也不是我,而是你口中这个叫薛不惊的人。”
那语气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,要多绝望就有多绝望,他留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,那背影像是一个惨遭背叛的老人,离去的时候孤苦又萧索,还带着一丝“我一定会回来的”的感觉。
一时之间,所有人看风桑晚的眼神就变了。
多玛走上来拍了拍风桑晚的肩膀:“风姑娘,你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子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