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桑晚再醒来时,是在一个山洞中,身边空无一人。
那个绯色衣袍的少年不知去了何处。
她记得昏迷之前自己气息有异,也顾不得其他,先坐下来用神识审查自己的灵台。
因为上了心,这次审查并未像往常一般敷衍,从灵台一寸一寸扫过去,这才在识海深处发现了一抹诡异的黑气。
只可惜无论她做何功夫,那抹黑气都挥之不去,无奈之下只好先将神识退了出来。
这一睁眼,便看见一张俊美无铸的脸怼在自己身前。
她向后一个趔趄:“你你你你你干嘛?”
谁懂啊,修了快三千年仙,没跟男人这么近过。
薛不惊那厮反而有些幽怨:“我还想问你干什么”
明明两人一同掉入旧梦,自己啥事没有,她倒好,全忘了个干净。
风桑晚只得支起身子,对这个来路不明但莫名熟悉的少年道了句抱歉。两人有片刻相顾无言,她正准备开口说话,薛不惊却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。
“嘘,外面有人。”
小小的山洞之中,两人隔得极近,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,掌心的热度,却不不及她脸颊滚烫。
风桑晚:谁懂啊!她好像被嫩草啃老牛了。
等外面的气息远去,山洞里静得似乎只能听见风桑晚那打鼓一般的心跳声。
薛不惊那点幽怨都散没了,只觉有趣。
这就是三千年没谈过恋爱的风桑晚么?有意思。
“你可还记得什么?”他幽幽问到。
“啊?”
“看来什么都不记得了,也好,或许这就是隋的安排。要成为一界XX谈何容易,更何况是X界。”
他说话朦朦胧胧,有几个字她凑近去听却也听不见,只好再近些,眼看着将要扑倒,薛不惊却伸手将她揽住。
“你神识不稳,内有心魔之气。我为你护法,你试试能不能将心魔驱出体外?”
风桑晚大惊,她虽然之前审查体内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那股黑气的不对劲,但是听他这么说出来,却还是感觉难以置信。
竟是心魔。
“我日夜修炼,除却伤悲师尊师叔仙逝,未有任何执念,怎会生出心魔?”
她愣了片刻,想起剑穹派的异常,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。
“是小不,是寇满盈。”
说话这句话之后,风桑晚便沉默下来。薛不惊也没有再打搅她,片刻之后见她轻笑一声,却并未打坐驱赶心魔,反而闭目睡了过去。
薛不惊:
不愧是你,居然还睡得着。
这一夜,风桑晚没有再做梦。
修仙之人对日夜之分的观念已经十分浅薄,风桑晚修仙三千载,早已入乡随俗。只是这一夜,她难得怀念了一下,穿越之前的人生。
如果没有穿越,这一夜她应该躺在宿舍里打游戏吧?青轴键盘敲得嘎嘎响,耳边都是室友吵闹的声音,见不着任何阴谋、没有人与你虚与委蛇——要用千年时光去伪装。
寇满盈想得到什么呢?
风桑晚想了一下,是盛界吗?还是掌门人的位置?可是这些,他张口索取,她又怎会不给。
修仙三千载,她第一次陷入迷茫。
三天之后——
风桑晚望着远处的泽天仙山,赶路的身形一顿,心情轻快了几分。
凭他们两人修为,寇满盈想留下他们,无疑痴人说梦。普天之下若还有人能与风桑晚碰一碰,除非是上古大能或者方解真人突然诈尸。
不过,风桑晚毕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寇满盈动了手脚,修正之人最忌比斗之时灵气行错,所以他们两也没有选择硬闯下山。
而是费了些功夫避开守卫巡逻,离开了剑穹派。
反正风大掌门绝不承认这是潜逃
寇满盈既有手段让大乘期的风桑晚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心魔,那绝对与魔修脱不了干系,兹事体大,需得请泽天殿出手了。
说起泽天殿,就算是风桑晚都对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知之甚少,只知道他们爱管闲事,凡有魔修之地,必有他们的痕迹;若有宝物出世,也能见着泽天殿的人,却没见过他们取之分毫。
他们偏居泽天仙山,不参与门派之争,不偏帮任何门派,随时出现都一副仙风道骨、闵怀世人的姿态。
久而久之,隋州大陆之人便公认,泽天殿乃济世之门派,为普度众生而立。
千年前南海荒行,众门派厮杀抢夺,唯有泽天殿置之事外,不少普通民众举家搬迁,前往泽天仙山,为求泽天殿庇护一二。
当时风桑晚听指苍真人提过此事,如今出了魔修一事,第一时间想起的也是泽天殿。
泽天仙山高七千丈,山顶直通云霄,从山脚看去,仿佛连通天界。
以二人的修为不眠不休地赶了三天的路,也将将能够看到远处的轮廓,要真正抵达仙山,还需得一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