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笔是顾慕之的大丫鬟,办事靠谱利索。虽说是大丫鬟,她与另外三个同为大丫鬟的泼墨、落纸、拂砚,四人加在一起为她们王爷近身做的事,倒未必能有追风一个人多。
即便顾慕之能用到她们的地方,可以说是少之又少,可她们作为一家之主的几个近身大丫鬟,也属于下人中有头有脸的,当然不会轻易被派去服侍旁人,或者做一些杂活。
所以,怪就怪在这里,几个人各怀心思的点就在于此。
还是泼墨率先按捺不住,同临笔与落纸咬了一通耳朵:“你们说,王爷究竟打的什么注意?”
“王爷的心思,哪是我们能够窥探的。”落纸早拿出了绣到一半的帕子,继续安安静静瞄着花案。
“你们就不觉着古怪?王爷方才说,如果这姑娘要留下,便收她做家仆。”泼墨一把夺过落纸手中的绣品,让她认认真真听自己说话,又往临笔那儿看了一眼,确定她们注意力都在,才接着道,“可是!王爷把她安置在霁月阁!而且居然让我们四个近身伺候!”
“你声儿轻点,那么大嗓子作甚,生怕别人听不见?”临笔轻斥,一个眼神递过去。
泼墨即刻小了声,还是按捺不住激动:“古怪啊古怪!既是把这姑娘摆在家仆的地位上,为何又给她安置了顶级待遇?”
“这倒是,咱们王爷可从来不做这种自相矛盾的事儿。”临笔悠悠附和,望着泼墨和落纸的眸子,瞬间多了几分八卦的意味,“估计,是还没想好?”
话题越聊越偏,荀鹿一脸黑线地“植物躺”在软榻之上,听见落纸中间有提到一句:“反正不管怎么样,咱们做好分内事就成,王爷交待什么就做什么,总不会出错的......”
关于顾慕之抑或荀鹿的八卦,她们并未占用过多时间展开,差不多了就默契地闭口,安静地各司其职。间或会说一两句话,无关痛痒。
荀鹿这儿,倒算初步理清了一些关系。
她眼下在襄王府的霁月阁躺着,身体应该是在昏睡时被大丫鬟们清洗干净了。大丫鬟们是近身侍候襄王爷的,在一众王府家仆中,地位是拔高的。
据方才几个人的谈话,荀鹿推断:临笔相当于四人中的小头头,说话有一定威信,圆滑又服众;泼墨性格比较直率单纯,有话藏不住的感觉,还爱躲懒;落纸就是个安静谨慎的小姐姐,她好像比较遵奉保全自己不问他事的原则;还有个没参与八卦的拂砚,她应该是替自己煎药去了,年龄大约最小,比较听几个姐姐的话,做事也麻利。
而且这四个人的关系,应该是相当可以的,默契无间,进退有度。
对荀鹿有利的点是,不论襄王爷还是他底下的人,目前来说对自己都没有恶意,甚至很有善意的。从她被安置在这间,听上去非常nice的霁月阁,以及分配了王爷自己的近身大丫鬟照顾自己等等,都能明晃晃地瞧出来。
然而,就如几个大丫鬟方才所言,种种古怪之处,其实也正是荀鹿想不通的地方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