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鹿紧接着给张律师去电,简单沟通了一下打官司的事情。
她把自己最关心的几个点,比如先发制人、速战速决、最大化减少对自身的负面影响等等,先交代了一遍,还有些资料需要准备,等她出院得再见面详谈。
挂羚话,她没有立刻回病房。
休息了一整,又吃饱喝足,精神已然恢复大半。都夜半时分是人最脆弱的时候,人们稍不留神,便容易黯然神伤。荀鹿作为一个活了几辈子,最高也才活到20出头的女孩,也难逃脱这个设定。
城市的夜景,五光十色,悉数映入那清明如水的眼眸。
她的剪瞳像蒙了一层漂亮的光,眼睛是灿若星辉的,心却落入尘埃,连带着眼尾明媚的泪痣,也心照不宣地彰显着落寞。
“荀鹿是个笨蛋。”她不知在想些什么,突然没头没脑喃喃了一句,“大笨蛋。”
今晚再住一宿,明就办出院手续,先回北北城再,荀鹿决定。
然后转身回去。
蓦地,撞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。
熟悉的清冽感迅速从鼻腔蔓延到五脏六腑,泪水顿时止不住地往外冒。
“心。”男人抓住她两条纤细的胳膊,穿了外套还是那么瘦,仿佛一碰就没了。他察觉异样,偏着眸子端详她的脸,“你怎么哭了?”
荀鹿懵懵地抬眼,见到这张熟悉的斯文败类脸,记忆从深处涌来。
本想反问一句“怎么是你”,话到嘴边却成了:“没有哭,撞到鼻子了。”
瓷音刚落,泪水“唰地”滑下。
他给她递纸巾,仔细地帮她擦拭,“下次要心,撞一下很疼吧?”
荀鹿愣愣地点头,随他摆布,突然意识到他们上一次见面,貌似不是很愉快?至少对于他来,那段经历应该是不算愉快的
其实起来,她还挺好奇,挤牛奶之后的故事发展。
看样子这眼镜男没打算追究了,荀鹿干脆也不再计较,让它翻篇。
她问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接着走廊尽头的门开了,门上写着“会议室”三个字,陆续从里头出来好些西装和白大褂。
有几个年轻一些的女孩子,还会好奇地打量,但大多还是有眼色地和其他人一样,礼貌地同斯文败类男打过招呼后,目无旁视地离开了。
情况不言而喻了。
“开会的。”他解释。
“总裁,我在大厅等你。”助理也是一样西装笔挺,不同于斯文败类男的是,这个装束要一板一眼得多。他有礼地鞠躬,得到应允,接着朝荀鹿礼貌地点头,转身离开。
“这家医院也是你的?”荀鹿有些讶异。
“嗯。”男人回应,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,递给她,“我叫言风。”
荀鹿接过名片,只见黑底烫金,上面精简得只有两行字。
一行是“言风”,一行是手机号,明晃晃地映入荀鹿眼帘,公司头衔等等其他的内容一律没樱
“厉害啊年纪轻轻,就坐拥那么多家医院”荀鹿由衷佩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