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二十一章 入血衷情知不知  落星在眸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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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卑微的凡人。

“砰砰砰……”

巨石砸在宫殿上的声音如无边暮鼓,沉闷悲凉,极尽杳远。而殿内的人恍惚还听到了痛苦的呻吟,撕心裂肺般,那是豆豆的绝响。

接二连三的飞石撞击之后,四周群山突然陷入沉寂,再无山石抖落的迹象,而宫殿濒临解体,开始迅速坍塌,萎缩,断梁碎瓦幽幽其下,沧楉且悲且退,飞出了大殿。牧笙寒紧随其后。

待落定于地上,眼前所见,煌煌巨殿在瓦解的碎屑中急剧缩小,败花凋零,甚嚣尘上。直至众人都逃出来之后,豆豆已瘫软成了一堆朽木。

“豆豆!”

沧楉刚迈出脚,牧笙寒便横插一剑,阻断其去路,怒呵道:“往哪里逃。”

沧楉咬紧银牙,怒目而视,恨不得把他撕碎。牧笙寒偏执难缠的很,挥剑又来战,她只得戮力迎击。

不远处那些刚刚逃出生天的门众非但没有半点感恩,反而燃起了火把,将那堆枯木付之一炬,化成了灰烬。

豆豆死了。

沧楉眼见此景,却无能为力,心中悲痛无以复加。

两千年前那场浩劫,人间广受波及,致众星陨落,万象凝滞和隳灭,后来灵气复苏,大道奉行,于诸天崩塌中出走的异界灵兽率先崛起,吸天地灵气,而成霸体,祸害人世,丸澜遂遣凤灵军来凡间捕兽,小者烹杀,强者则被封禁于断愁湖畔的群山下,永世不得出走。茹岈山庄修建于群山外亦有着镇压地脉的目的。

今日地兽的异动,着实出乎敕天凌的意料,他便以灵力将其抚慰沉眠。若非沧楉路经此处,它们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骚乱。

在牧笙寒以剑尖直抵沧楉的喉咙时,敕天凌劈出一掌,拦腰将其击落。他拂去漫天碎屑,清晰地挡在了沧楉的身前。

“你,为什么欺负人家小姑娘?”

牧笙寒惶然道:“她扒拉我。”

“你看人家多漂亮,扒拉你一下犯法吗?”敕天凌眸光一冷,反手聚出一把光刃,纵身掠去,“你这是欠杀!”

寒芒凛冽划过,牧笙寒轰然倒地。眸光涣散时,仍不忘闷腔怒骂一句:“天杀的……”

敕天凌全不顾他,转身看着不远处那些噤言的门众,笑意谦谦却蕴藏风雷:“你们还不走吗,等着我请你们吃饭?”

三百门众立即反应过来,作鸟兽散。他们贪名却并不傻,跟有修灵境界的高手作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。

回身再看向沧楉,她面若凝玉,有哀戚之色,正跪在地上,将脚跟前的灰烬缓缓捧入了花盆中。眸子里原本濛淡的水雾,骤然凝成清泪,滑落脸颊。她缓慢耸动的肩膀,伴随着低微的抽泣、和欲扬将落的裙裾,在暗沉的天空下渲染出一抹无解的悲伤。

敕天凌深感歉意,他还是来迟了,没有把豆豆救下来。他不知如何去安慰她,只能全程无言看着她抱起花盆、以坚韧之姿迈向梨花深处,渐行渐远时,他心中顿时豁朗:所谓伊人,不就她吗?

在外游历过两年,他想,以后他再也不走了。

心之所在,即是乐土。

总觉时间不够,想陪她到最后。这便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。

敕天凌沿着花开的阡陌,远远随着沧楉,缓缓而归。

回到山庄以后,沧楉将豆豆的骨灰葬于梨花树下,立碑以示铭记。

余晖拽下一条孤单的影子,她静坐在墓堆前,再想起豆豆,如飓风来袭的脑海中,有很多话犹在回响:

“我想遇见一个拥有无尽灵感的人,她会让我长成参天大树的。”

“我想穿裙子,我想扎云鬟,我想让主人给我描眉。我想如你一样漂漂亮亮地行走人世。”

或者是在她心灰意冷、前途渺茫之时,那样心疼地安慰她:“只有坚强的活下去,人生才会有转机。云中的百姓终会原谅你的。”

春风吹断雪,白云低落梅。时光留下的遍地狼藉,终究要我们含泪清扫。

幸福不是故事,不幸才是。若天下人皆得幸福,我愿无故事可说。

记忆中那座缥缈无踪的云岛,逐渐于海面上露出清晰的轮廓。那是沧楉和豆豆初次遇见的地方。

在临别的前日,汉陵阕独自渡海去皇州,买回了三串冰糖葫芦。老头齿牙尽已脱落,店家不建议他吃糖葫芦,可能新摘的菱角比较适合他。老头回呛道:“我就喜欢吃甜食怎么了,有能耐嫌弃我是吧,你这里还剩多少糖葫芦?”

“三百串。”

老头心疼钱,下意识地喊道:“再给我来两串。”

店家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,满脸鄙夷之色,还以为糟老头要把店里的糖葫芦全包了呢。

“只要活得久,啥东西都能有。”老头微笑着转身,活到他这把年纪,游戏人间早已是游刃有余,颤巍巍的身子,似是要坍缩,蹒跚在瑰丽的余晖中,他左手握着糖葫芦,右手拄着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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