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五章 夜阑风静縠纹平  落星在眸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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笃力慎行,返璞归真,亦是为天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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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,识趣的人,应该适当地把期待值降低。但是,沧楉抬起头来,眸中静绽清光,说:“我不怕,再坎坷的路我都要去试一试!”

她这样勇敢笃定地站在他的面前,就是想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,想让他对自己有几分怜爱之心。她溜圆着眼睛,内心惴惴而迫切地等着他说“我来送你回家”这样一句暖心的话。

沧楉想要他陪自己走上一程。也许,她的心情会好受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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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我都是自负盈亏的生命体,无须自怨自艾,厚积而薄发。”少年眉头微微一挑,似是在安慰沧楉,半晌,其声清脆地道,“我从未看过人间的早晨,你愿意陪我走一遭吗?”

真是心有灵犀!沧楉没想到他的想法竟跟自己不谋而合,便脱口而出:

“我愿意。”

“但是我事先声明,不要再试图靠近我。”

“绝对不碰你!”沧楉乖乖地将双手反锁在了身后,言辞笃笃地道,“嗜睡的女孩子是不会骗人的。”

什么歪理,少年满意地笑了笑,便漫不经心地沿着海滨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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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沧毗邻南溟,只是万里海岸线上一处毫不起眼的小渡口,放在整个皇州上,更是渺小的几乎可以忽略。而在很多年以后,沧楉登顶昆仑山,总执灵路,俯瞰诸天众生,也发现皇州并没有她当初想象的那么浩瀚无极,相比于修真世界,它简直就像一方脆弱的小天地。而云沧渡因为是她和长崆初次相见的地方,便在记忆里永恒难灭,熠熠生辉。

晓风吹过海面,波光粼粼,有些浪花正在开放,有些贝壳正在枯萎。

半月将沉,暗云涌动。

正是破晓时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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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微微发着光的身影,即将被天色逆转,他均匀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静谧的晓晨,变得宛转如天籁,沧楉从未听到过如此扣人心弦的乐章。她突然好想迅速的长大,长到跟他一样的高度,如此便可以一样的步伐、一样的心律、一样的方向和他并肩前行,如此,便可以不说再见。

每当沧楉站在他的面前,她都忍不住感到幸福。

犹可想见,很多年以后,每当她出现在长崆的面前,他的脸上也会晕染开这样不易察觉的幸福笑容。

“小花猫。”突然,少年喃喃地喊道。

沧楉误以为他想起了自己,便神情一震,略显激动地道:“你想起我来了吗,你曾经送过我回家的?”

“呃……”少年凝眉想了想,轻轻摇着头,“奇怪,我怎么会这样称呼你呢?”

沧楉蓦地停住了脚步,感到有些失落,原来他只是随口一喊,并没有半点想起她。她凝滞了半晌,才重新鼓起勇气,继续跟随在了他的身后。

“天快亮了。”少年说,“我们该爬上那块礁石了。”

“好的。”沧楉提了提剑,紧紧地跟了几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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礁石耸立在渡口的中央处,高达三丈三,形如一头眺望海天的巨猩,本是渔民为求风调雨顺海清河宴而设立。云沧的百姓普遍称呼它为“望夫石”。少年纵身一跃,身姿翩然灵动,转眼就盘踞在了礁石上面。

沧楉看得目瞪口呆,又黯然神伤,如此高的地方她该怎么上去呢?更加可气的是,少年并不关心她有没有上来,而是气定神闲目视前方,打算就这样等待破晓的到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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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,咳,咳……”

沧楉故意干咳着,想要引起少年的注意,让他切勿忘记了自己的存在。可是她都感觉快咳出血了,他才慢腾腾地转过脸来,冷峻地道:“你,能不能安静点?”

“不能。”沧楉嘶哑地回敬道。

少年耸了耸肩:“非常抱歉,我不能抱你上来了,因为我被凡人碰到就会消失的。”

“你可以用绳子拉我上去啊!”

“你吃的这么胖,天可怜见,我可拉不动你。”

总而言之,言而总之,不能说女孩子胖。沧楉撅起嘴怼道:“本姑娘不胖!”

“你看你腰肥脸圆五大三粗的,不胖,才怪。”

沧楉纤细脖子一扭,有些气急败坏:“哼,我偏要跟你并肩看日出。”

“天可怜见,你请随便。”

少年的语气极其冷淡,神情也是满不在乎。这种冷淡和不在乎并非因为他很无知,很浅薄,很目空一切,反而是内里乾坤博大,能看穿所有玄机的那种无懈可击的清透和淡然,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物可以再牵绊,再困扰他了。只是在沧楉看来,这种相当于漠视的满不在乎,让她沮丧之余,又羞愤难平。她胸中憋着一股子怒气,便四处张望了一下,转身往城墙那边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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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渡口不远的地方,有一架废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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