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第七章 雪漫灵台心似霰  落星在眸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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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微笑着努力,痛苦中坚强,你也可以拥有星辰。

你的莞尔一笑,足以倾覆时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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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沧楉将剑中的残血,丝丝灌入到若虚琴的弦上,用无尽灵感准备漫长的写忆时,她才明白,回忆真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。

最悲伤的事莫过于在痛苦中回忆起往昔的快乐。

她低眉抚弄的这把琴,以落霞制式,梅花断纹,古朴雄厚,便是由长崆亲手打造的。他在灵台上不眠不休七日,以绘梨的本体为原料,以沧楉的七缕心魂作弦,再加上无穷灵感昼夜浇铸,由此斫就了这样一把威力几近于玄傲剑的无上灵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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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成当日,是在一个岑寂的早晨。

长崆从絮雪中凌空飞下,落在了沧楉的窗前。他的神态略显疲惫,干涩如冰的眸子里滑过几丝淡云般的柔情,那修长的手握着琴,直直探入窗内。他润了润嗓子,面色凝重地道:“这是若虚琴。倘若有一天我离你而去,那么,就让你的琴音成为不灭的战歌,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。”

沧楉微微怔了怔,寻思着他所说的离开要作何解,半晌,苦思不得,她才慵然地伸出手,把琴接了过来。

“我不懂弹琴。”

“我可以教你。”

沧楉双眉一蹙:“我不想学。”

“你是未来的昆仑山掌门,我不能护你一辈子,而若虚琴可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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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楉的悟力已臻至先慧位,才智无双,只需长崆稍加指点,她便能精通琴理。若虚琴共有三种音,是为散音、泛音和按音。散音松沉旷远,可顿生远古幽思;泛音则如天籁,可频生清冷濯尘;按音则丰富异常,手指下的吟猱余韵、细微悠长,时如人语窃窃,时如心间暗绪,缥缈多变。

泛音象天,按音如人,散音则同大地,是为天地人三籁。因此琴之一器俱三籁,可以状人情之思,可达诸天寰宇之理。三音交错递推,臻至变幻无方悠悠不绝之势,凡高山流水、松风幽壑、摇光掠影、鸟语虫鸣及人情杂思和古今识理,尽能蕴涵其中。

这样一把涵盖万象的古琴,被执掌风花雪月的沧楉所拥有,其能产生的威力无可限量,值得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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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见沧楉端坐于妆台前,面如凝玉,眉眼疏离,额前一缕青丝斜飞似柳,鲜红道袍浮光滑落,宛若画中人。纤指轻柔,拨弄冰丝琴弦,弹唱一体,皆从琴弦上无尽地涟漪开来。

“山外山,楼外楼,此间亦有痴儿女,不关山与楼。

悲更悲,愁更愁,散尽相思满红尘,难解悲和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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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音宛转沉郁,意致迷离,虽有余音缭绕涌雪移云之微势,但除了惹出些无端的杂绪乱殇,似乎并没有生出其他的威能。

想不到在北溟听那赤伶唱的戏曲,时至如今,她还清楚地记得。若是没有当年他去幽冥两重救她,便不会生出往后的种种事端。长崆脸色一沉,紧紧地盯住沧楉,一股凛然的威势将她急剧压缩了下去。

“你没有发挥出若虚琴的威力。”

沧楉抬头道:“绵绵无尽的悲伤才是最大的威力。”

长崆冷哼道:“未知情字,你何来绵绵无尽的悲伤?”

沧楉紧绷着脸,问道:“何为情?”

“情之一字,化口三分甜,入心七分苦,凑出十分药,魂牵梦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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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楉凝眉以示不解,只将琴幻入掌中,未再言语。

在沧楉掩上窗扉的时候,长崆已转身离去,落雪绵绵中,只能听到声音幽寒地传来:“你,以后会明白的!”

以后会是什么时候,沧楉并不想去关心。不过取得若虚琴是她来到昆仑山两年以后的事情,而在刚来的那段时间,他们俩的日常更有针锋相对不遑多让的意味。

她急切地要让记忆回溯到那个时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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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沧楉静伫云端,第一次直面巍巍昆仑时,她也被这里的盛景深深地震撼住了。怒云腾捲不息,絮雪悠悠无尽,而在怒云之上,飘雪之中,百余座冰峰崔嵬罗列,如同一把把出鞘的利刃,威凛地守护着这个世界。刺眼的寒光无限传远,山中岑寂无声,唯有巨鹰的破鸣偶尔会在崖涧中响起。而在众峰的拥簇中,则是昆仑山的主峰,乾坤殿静立山巅,宛如一颗幽蓝的宝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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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最令沧楉喜欢的,即是乾坤殿后那棵繁衍出无限生机的巨树。

这棵树与夕曛世家那些树妖截然不同,它是长崆的化生灵台,唯有聚星五颗以上者方可拥有。由于命星聚得愈多,修灵者所要接收的星辉就愈剧,难以一时消解,而灵台便能不断储蓄和转化众星的力量,以使修灵者平稳地增长境界,且能遮蔽雷劫灾煞,可谓受益良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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蹈赴于灵路上,女人的灵台是莲,保青葱永驻,灵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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