佝偻着身子不停地喘气,在不夜空城里灵力消耗的速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。他觉得说话都特别费劲,回音便断续而低沉:“奇怪,我也难以追踪到它去哪里了。”
“它是不是又飞走了?”
汉陵阕颔首道:“也许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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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说着话,那盏灯笼映入了沧楉的眼帘。她赶紧扶着老头坐到街边,便弯下腰去、将灯笼捡了起来。
当时沧楉何曾知道,这个灯笼便是秘境叠魇破,其中囚禁着一位少年。他的名字叫做长崆。
长崆正在苦心参悟,这天,何时可破。
他已经独自一人,枕星宿月,在这方小世界里折腾了近百万年。
长崆每天的闲暇就是拿起剑,不断挥砍屋前的那条大蚯蚓。它像是长河般蜿蜒蠕动,被他砍成了数千截,却依然从容罔顾、活得特别坚强。待到砍累了以后,长崆就倒头睡在了蚯蚓的背上,让它带着自己漫迹天涯。这条蚯蚓啜饮灵露而生存,每被砍断一次,断口处便会喷出一股灵雾,长崆吸入心肺,足以他铸体养基提升境界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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沧楉转身望着老头,略带困惑地道:“老头,这盏灯笼掉下来了。”
汉陵阕睁目一看,霜眉微微蹙起,嗫嚅道:“许是被冷风吹落的,你去把它挂起来吧。”
“好,我去看看它是从哪里掉下来的。”
“沧楉,速去速回,此地不宜久留。”
沧楉应诺,便寻着踪迹走到了铁匠铺前,屋檐下正悬有一根空荡荡的断绳,灯笼必定是从此处落下来的。她便跃入空中,抓住檐下的横梁,伸手将灯笼系在了绳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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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间,笼中一道剑影凌厉地闪过,竟隔着薄纸将沧楉的指头刺破了。鲜血汩汩流出,丝丝渗透到纸面后,直抵灯芯,再也没有了痕迹。
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,叠魇破的天穹上居然有了些颤巍巍的裂痕,仿佛给了长崆逸升的曙光。无数血色的流星从万丈崖壁前匆匆划过,坠向苍茫大地,激起了漫天的灰尘。
凛冽的雪从天而落,似是剑的碎片,飘满了长崆目所能及的寥落世界。
山崩地裂,诸星俱焚。
这向来死静的天空,终于频生出了种种乱象。长崆从崖壁上震身而起,面色冷峻地望着那天,沉声道:“要变天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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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后,长崆挟纯罡剑光之霜威,毁叠魇破,驻不夜空城,进而威服镜花水月。由其万千灵影所汇聚的七巨星僭越星渊,进入上下两星天,星辉掩尽一切光芒,大有夺宫易主之势。丸澜大惊,各界帝尊闻风皆惧。
半年后,丸澜调遣凤灵军,奔袭不夜空城,长崆独据仙门,长袖牵星云,悠然自若,仙门下死伤无数。后有镜花水月三千邪修相助,倒追凤灵军至昆仑山,遂与丸澜鏖战七日,单挑各界帝尊,终而荣登帝位,掌诸天经纬。
三年后,长崆驭诸灵剑下昆仑,直抵幽冥两重最深处,来劫沧楉的婚,却未想着了冥帝的道:由此拉开了大劫的序幕。
“世当有帝王归,更有大劫来。开异世,覆诸天,此劫无计可渡。
呜呼哀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