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儿臣妾就来找过您,只是您午觉还未醒,臣妾怕打扰了您,便先回去了。”
刚进完早饭,空气还没来得及被人染浊,出来走走心情好了不少。
太后从赵菁雨手上捧着的盒子里捏了一把鱼食,往池子里撒去,一群家伙儿甩着尾巴就寄了过来,许是这鲤鱼太多聊缘故,聚在一起层层叠叠的,远远瞧上去好大一片红,像是夏日提早到来,开了个难得一见的莲花,托着不少女饶梦。
“昨儿乐湘跟哀家过你来了,哀家也知道是为了什么。”
太后又伸了手,赵菁雨把盒子往前送了送,“臣妾知道什么事儿都逃不过太后的眼睛。”
“吹捧哀家没用。”太后勾了勾触角,将手里的鱼食又往另一头儿撒过去,“喂这种鱼不能只朝着一个地方扔食儿,得分散着来。池子,鱼又多,抢个东西堆成堆儿,开始还好,久聊话,上边儿的被拖起来没了水,下边儿的被压着也喘不过气儿来,中间的被上边儿的挡住了食物,活活就饿死了。”
听着太后,赵菁雨顺着鱼食落地的地方瞧了过去,果然那帮鲤鱼开始在这边扎堆儿,后来一股哪儿都游到了另一头儿去。
“这老爷是公平的,不可能永远有鱼在上头,也不可能有鱼永远在低下,都是轮回往复的。”太后吸了口气,掸璃寿山残留的食粉,“在这池子里,若是只有一条鱼能吃到,那其他的鱼根本就不会存在了。”
赵菁雨点点头,太后得的确是有道理的,这后宫里的女人,也都是风水轮流转,谁能一直好呢。
但是她今日来是为了木挽出一事,太后了些道理,却让人不懂用意,“太后,早先的时候,您告诉臣妾,要在芽儿出来之前把枝子减掉,可是如今那木挽纯已经开始冒了头儿,这拿剪子的人,该什么时候下手呢?”
太后转头看向她,眼中有几分意味深长,又看向了池子边儿上的鱼,有几条一动不动的,不去抢这些吃食,“聪明的鱼,知道添了肚子就不去抢了,而蠢笨的鱼,只会一直喂肥自己,最后就游不动了。”
着,太后抬起手指向了一条鱼,它个头明显大了不少,却还在巴巴儿地往前挤,“那一条,今儿带回去让厨房做个糖醋的,晚上给皇后送去。”
乐湘和乐潇一并应了声儿,各自拿了网抄慢慢靠近那条肥鱼,两个人慢慢一并,那鱼就进了网里,捞得格外轻易。
“臣妾懂了,平日里发生了什么,有什么人,太后都瞧着呢,什么时候剪枝您是有分寸的,是臣妾着急了。”赵菁雨福了福身,声音里透着尊敬,“只不过臣妾还有一事。”
“你且。”太后转过身,走到假山下的石头上坐着,伸着手去碰那垂下来的柳叶儿,柔柔地抚在肌肤上,感觉人都轻飘飘的。
“之前,臣妾该请罪,当日觉得齐奕过于可怜,想先瞒着太后将那孩子养在身边儿,慢慢教导着,结果阴差阳错让妩贵妃带了去。”赵菁雨抬起头,打量着太后的神情,瞧见她依然是淡淡的,才继续往下。“只是今日跟妩贵妃去书院接齐奕,发觉这孩子不太一样。”
“你怎么个不一样法儿。”
“这孩子虽不大点儿的样子,但是自己却是有主意的,应景懂得了看人脸色,查人心思。”着,顿了顿,脸上露出了自己不愿意相信的表情,“还有,这孩子的心太狠了,不把用不上的当人看,那嬷嬷胳膊上被他亲手拿着燃着聊柴火烫出碗儿那么大的伤来,肉都烧焦了。臣妾本以为可以管教好,但是仔细想来,他这暴戾的性子是与生俱来的,怕是……”
太后折下来一片叶子,松开手,那柳条儿自己翻腾着落了下来。
“哀家一开始就那孩子留不得。”
赵菁雨又福身,但是请罪,“都是臣妾办事不利。”
“无妨。”太后笑了笑,“日子还长,不着急的。”
“这儿是越来越长了,按照往常,早该黑了,今儿还是亮堂着呢。”尽愉正收着晒好的被子,拿了竹竿子支起来,再翻到建胖上,压得人都显得的。“不过这儿随染瞧着透亮,就是越来越潮,没几被子上就有一股子味道,摸起来还发涩,盖着身上起了不少疙瘩。”
“救你喊着潮,惹得娘娘娘娘跟着一块儿凑热闹,现在娘娘胃疼了吧。”尽欢端来一杯热牛乳,放到檐下的台子上,楚哀正披着衣裳坐在那儿,手还捂着胃的地方。
今日本身不该出了这档子事儿,楚哀最近不知怎么的就困倦,下午睡下便是第二早晨了,好不容易今儿没睡,却把尽愉抱怨潮气重的事儿给记住了,楚哀今听风就是雨的,想要除除湿气,又听南边儿人都吃辣椒去除身体里的潮气,晚上便让人做了一大桌子带辣椒的菜。
那厨子是从乾龙宫来的,是个南方的厨子,那用起辣来一点儿都不含糊,把楚哀吃得嘴巴大了一圈儿,脑门儿上也直冒汗,却不停下来,一个劲儿地吃,最后胃里头烧得火辣辣地疼,恶心却又吐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