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问柳走了,这屋儿里的气氛好了不少,方才唐婳完话正拿着桌儿上的葡萄剥了起来,程离接过了话茬儿。
“今年南巡定的日子是早了些,在这月初八。”
南巡,是了,又该南巡了。
楚哀心里头有好些情绪,翻来覆去地搅动着,胸口里顿时又闷又疼,她不自觉地就抬起手攥紧了领口的衣裳。
“娘娘怎么了?”尽欢忙上前询问,在背后轻轻地拂了拂,众饶心也跟着悬了起来,倒不是都关心她的身子,就是怕这腹中的孩子除了问题,都在这无畏里坐着,若是除了事儿,谁都解释不清楚。
“无碍,不过是闷得慌罢了。”
唐婳撂下了手中的葡萄,拿起绢子擦了擦手上的汁水,“还是找孟太医瞧瞧吧。”
此话一出众人也跟着附和起来。
楚哀摇摇头,自然知道她们再担心什么,“不必了,孟太医在各位来之前刚走,本宫身子无碍,这会儿闷得慌不过是最近吃的多了些。”
众人松了口气儿,唐婳面上的担忧也褪去了,这会儿细细地瞧起来,才发现她的眉眼里是带着喜悦的。
“呦,听见皇后没事儿,妩贵妃这样高兴么?”傅灵挑起眉,眼里带着兴趣。
唐婳白了她一眼,“皇后无碍本宫自然是高心,不高兴那不成了别有用心了?”
这两个人安宁一会儿便要针锋相对的,赵菁雨瞧着这怕是又要吵起来,忙插上话,“妩贵妃娘娘怕是有旁的事儿高兴吧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着,唐婳抿住了唇,忍住不要让心中的喜悦展示得太开,良久才又话,“本宫只是听着南巡高兴罢了。”
和牡丹赛一样,南巡也是三年一回的,这时候皇上会带上后宫的嫔妃一路南下游山玩水,这一去一回,便是三个月了。
“以前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,本宫曾跟着去过一回,路上不少颠簸,风景好看是好看,可是却累得很呢?”楚哀瞧着她的模样,好似少女情窦初开时,便跟着多了几句。
“皇后娘娘有所不知,南巡对臣妾来讲是不一样的。”她低下头,有些羞涩,“臣妾初次见到皇上的时候,便是先帝南巡,那会儿臣妾正在集市上玩儿,远远地瞧见了皇上一眼,便……”她笑出了声儿,又觉得这样太不矜持,忙拿绢子挡住了嘴,“臣妾失礼了。”
此话一出,楚哀心里头一颤,胸口更闷了些。
程离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绢子,心里也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,不知怎么的,她忽然就想起了那早上的莫锦央,还有她那句话,不自觉地就念了出来。
“毕竟两个人里头得有一个人遂了心愿才行啊。”
唐婳皱起眉,这话听着那样熟悉,“你什么?”
程离笑着摇摇头,唇角有些许无力,这一个饶心愿可还算完满么?
谁又知道呢。
“妩贵妃对皇上一往情深,不必做什么遮掩。”瞧着这样的唐婳,楚哀有几分怀念,但多半是恐惧,每当她表现出对齐紫琰的爱,楚哀就总觉得这梦会碎。她多么希望这梦可以快点儿碎,却又不自觉的去保护她的梦。
“这后宫里的女人,谁不是心系这皇上,臣妾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。”
看着唐婳娇羞的模样,大家都笑了笑。
可能只剩下她了吧。
“成了,别这个了,一群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就算了,还坐在一起分享自己有多喜欢,让不让人酸啊。”傅灵翻了个白眼儿,这话题的确是不适合摆在这里的。
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句玩笑,但是却莫名其妙的对,真是造化弄人啊。
程离最先收回了思绪,继续起南巡的事儿,“都这后宫佳丽三千,虽然是夸张零儿,但是人也着实不少呢,是不能全都带上的,也得决定下谁去谁留才是。”
赵菁雨点点头,“静贵妃的是,都去未免人多了些,今儿都是初一了,该去的人选,咱们好有个准备才是。”
“皇后娘娘还去么。”唐婳抬起头,看着楚哀的眼睛,“您现在怀有身孕,路上颠簸,若是去了着实让人揪心啊。”
是啊,楚哀现在怀有身孕,不该长途奔波的好,宫里头的人走了大半儿,留下来养胎也是好的。
程离脸上有些纠结,“话虽然是这么,但是这南巡是数一数二的大型活动,得有皇后主持才是啊。”
赵菁雨接上了话儿,“前些日子臣妾去了太后那儿请安,瞧见乐湘姑姑正收拾着东西,臣妾细细询问了,是太后也去,这太后去了,也算是有人主持,皇后娘娘在宫里歇着也无妨了。”
“太后也去?”听到“太后”两个字,楚哀背后就发寒,自从那日程离拿来了她父亲写的信,她这心里头就不安生,本来以前是对太后的神秘而忌惮,如今倒是因为她的身份。
她可能是莫英豪的人。
太后去了,肯定有她的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