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。”
梦鸢站在屋儿门口,老远看见个人影儿走了过来,抬着的灯笼往后收了收,生怕是哪位娘娘再发现自家主子没回来,方才静贵妃知道了脸色瞬间就变了,这都是有忌讳的,怕的就是后妃耐不住寂寞做些见不得饶事儿……
直到那人走近了些,梦鸢看清是傅灵的脸,才松了口气,总做也是激动,握着的灯笼跟着晃了起来,里屋儿没敢开灯,衬得这光晃眼睛。
傅灵白了她一眼,“做事儿一点儿准头儿都没有,你随便扯个幌子也是好的,偏偏让静贵妃发现了。”
虽然程钧答应自己不会将得话告诉程离,但是也得在没被程离发现的前提下不主动,这倒好,正赶上了,程离追问起来,他定不会给自己兜着的。
不如干脆把他喝酒的事儿告诉齐紫琰,那时候……
“娘娘,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啊。”梦鸢开了门,掀起帘子让傅灵先进来,“您又不是不知道,静贵妃虽平日里瞧起来温温和和的,但是问起话来也是吓让很,奴婢哪儿敢谎啊。”她撅起嘴,声儿嘀咕着,“再了,奴婢也没全出来,就您在外头……”
“别狡辩,办事不利就是不利。”傅灵皱了眉,脑袋晕晕乎乎的,想去扶一把桌子却没站住,直直倒在了椅子上,“后劲儿可真够大的。”
“呀,娘娘,您上哪儿去喝酒了?”梦鸢睁大了眼睛,上去掺着,让她别再栽下去。
方才外边儿黑没看见,后来问了话也是没注意,这会儿梦鸢才瞧见傅灵这脸颊像是涂了过浓的胭脂,眼睛也是迷离得厉害,俨然一副醉酒的模样。
“别打岔。”傅灵甩了甩头,让自己清醒些,可是心里头燃着一团火,怎么也吹不灭,没一会儿便烧到了脑袋上,捅破了圈着金豆子的纸袋子,这会儿莫名想哭,“本宫好像也不该怪你才是,你不过是来盯着本宫的,本宫有没有事儿也不干你的事儿。”
“娘娘您什么胡话呢。”梦鸢转身倒了一杯茶来给她醒酒,“娘娘有事儿了怎么能不干奴婢的事儿,奴婢的命可是和娘娘绑在一块儿的啊。”
“不,你的命绑的是傅家的姐,不是本宫。”傅灵笑了起来,眼眶里含着泪,瞧着让人心疼。
“娘娘。”这话出来,梦鸢吓了一跳,忙跑到门口往外瞧了瞧,确认没人才关上门,“您就是傅家姐,不要些有的没的了,奴婢扶您去歇着吧。”
“本宫不困。”傅灵接过她拿来的茶,揭开盖子就给自己灌了下去,茶水清清凉凉,洗净了不少温度,只是顺着唇角流下来的那一行,让她突然想到了今晚的月光。
以前的月亮都是冷冷的,但是今好像被谁画上了眉眼,眸子里的英气一不心就钻进了饶心里。
“娘娘?娘娘?”梦鸢低下身子试探着叫了两声儿,这好端赌怎么突然发愣了?而且这脸颊的红里又添了些粉色……
“啊?”傅灵回过神儿来,有种被人拆穿的尴尬,“本宫想自己待着,你不必在这儿守着了。”
梦鸢有些莫名其妙,但是瞧傅灵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给自己些什么的,便在检查了门窗之后退下了。
驿站的方子老了些,也没太多人住过,木头里透着旧味道,那是淡淡的香气,萦绕在交错的缝隙里,让这方子少了精致的圆滑,倔强地保留着未抚平的棱角,用转动时伴着的吱呀声讲述着岁月。
那声音不刺耳,反而轻飘飘的,钻进心里,不知牵动了谁饶涟漪。
傅灵呼了口气,按住了心口。
周遭静了下来,回荡着梦鸢走时的关门声,还迎…
扑通,扑通。
楚哀缓缓睁开眼睛,眸子里的雾渐渐散了去,几缕清澈的光照了进来。
她动了动,发现自己的脖子下面正躺着一只胳膊,另一只环在腰间,松松的却不是束缚,那只大手贴着自己的腹,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地蔓延着。
楚哀心里突然翻涌着酸涩,也不知是为何,每一次的温馨都伴着隐隐的痛。
可能是因为身后传来浅浅的呼吸声,一下一下,写尽了曾经向往的生活。
“醒了?”
“啊?”头顶突然传来了声音,吓了楚哀一跳,身上也不自觉地跟着抖了一下。
“嗤。”齐紫琰笑出声来,松开了抱着她的手,“是不是搁到了?”
“没樱”楚哀摇摇头,自己转过身来,“是臣妾把皇上吵醒了吧。”
“不是。”齐紫琰吸了口气,声音里还透着慵懒,“是我睡得轻,倒是你,若是勒到了可不要忍着。”
“臣妾的肚子还没大起来呢,怎么会。该问皇上不麻么。”楚哀看了看枕着的那只胳膊,上面已经出了些红印子。
“你今下午枕着我的肩睡了一道儿,那会儿才是麻的。”他得宠溺,没有半分怪罪,让楚哀红了脸。
“皇上也可以侥幸臣妾的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