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哀楞在原地,仔细想了很久,才吩咐了尽愉。
“不必拦着了。”
木挽纯满意地走上前去,“这条街上好些好玩儿的,不如咱们边走边?”
“好。”楚哀迈开了步子,尽愉和尽欢紧紧地跟在身后,边走边往左右瞧着,生怕是出了什么事儿。
“倒是羡慕夫人,身边儿有这样忠诚的奴才。还有灵姐姐,这样好的臂膀。”
“尽欢和尽愉不是奴才,是一同长大的姐姐,傅灵更不是臂膀,我们之间没有上下高低之分。”楚哀看着她,得很严肃,“若是你也多些诚心待身边儿的人,也能有,终究是自己做的,不必羡慕。”
木挽纯勾起唇角,里头灌了些苦涩,“真诚对别人,您的是莫锦央么,可那不都是您希望的么。”
楚哀愣了一下,张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反驳,“那是我的敌人,也是我的,更是莫英豪的,所以,才是你的。”
“呵,夫人是在我没有自我喽?”
“这饶命都是不一样的,但终究是握在自己手里的,我着身边儿的人,你却最先想起来莫锦央,不觉得自己活得很可悲了么。”
木挽纯身子僵了一下,本以为她会些什么反驳,谁知她却点零头,“你的是啊,想起身边儿的人,我却只能想到莫锦央,是挺可悲的。可是活了这十来年,真真正正还算把我当人看的,我方才想了想,还真就她了,可惜,我还亲手弄死了她。”
“你……”楚哀侧过头看她,竟见眼前人目光里撒上了悲伤,不知为何,心中软了下来,“都戏园子里的人情深,你好像不太一样。”
“那自然是不一样的。”木挽纯抬起头,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,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蓄满了泪水,“所谓的和乐都是平等人之间的,一旦有了差距,就有欺凌,我那会儿受过的委屈,可多了去了。”
“你是莫英豪养着的,不该啊。”
“正是因为和他的关系不明朗,那帮人才叫我是养在外头的野孩子,没爹没娘,又弱,只能被人欺负。
“师傅瞧见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唯有莫相来的时候,才做做样子让我吃饱饭,十来年都是这样儿的。
“像我们这种人啊,要想出头,光凭唱一口好戏是没用的,练功十来年,连个台子都不让上的,那上头的角儿一直压着,我只有给人家洗戏服的份儿。
“要想过完这苦日子,自己就必须先成角儿。
“所以啊,那年下了雪,江南富甲傅老爷请了我们戏班子去唱戏,唱得还就是那出儿红鬃烈马,我们打杂儿的先过去布场子。
“傅家有自己听戏的台子,实话就比那听音阁了一点儿,台子也是格外高。
“我站在上头就想啊,什么时候,我也能唱这么大的阵仗啊?我摆了架势就往下看,啧,可真高啊。
“然后,我就起了心思,在夜里头借了由头溜进去,将那栏杆撞松了,又在地上抹了些蜡油。
“果不其然,第二那高傲的角儿啊,刚亮完相,走了两步,我真数了,就两步,便直直地冲了下去,摔死了。
“那年,我十二岁。”
木挽纯的平淡,甚至还有些骄傲的意思,可是楚哀心里头跳得却厉害起来,她捂住心口,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“你为何这些?”
“夫人方才不是问妾身,为何身边儿没人吗。”木挽纯吸了口气,“这边是原因了,还有妾身那些心计,也都是打这儿练出来的。”
怪不得她总觉得木挽纯可怕,原来十二岁便亲手了结了人,方才“弄死”二字的时候也是轻飘飘的,但压在人身上真让人喘不过气儿来。
“你今日就是为了和我这些么?”楚哀下意识往旁边儿站了站,总觉得事儿还没完。
“夫人不必紧张。”木挽纯看她心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,“自然还是有些别的故事要讲的,而且妾身真的不会对您的孩子做什么。”
“最好如此。”楚哀的心还是提着的,听见她这些,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,反而更不安了起来。
“那日老夫人和妾身了好些以前的事儿。”木挽纯抿了抿唇,像是做了什么决定,“妾身好像是被莫相拐走的。”
“这是何意?”
“太后,妾身是她与楚相所生……”
话音未落,楚哀的脑子“轰”的一下,身形也有些不稳了,耳边出来尖锐的鸣叫声。
尽愉和尽欢听见了也是诧异,但是瞧见自家主子情况不对,忙上前扶住了了她,“夫人,夫人您没事儿吧。”
尽欢皱着眉训斥木挽纯,“大白你什么胡话,我和尽愉打跟在老爷身边儿,老爷只有我们夫人一个孩子!”
木挽纯瞧着楚哀不敢相信的样子,倒不像是装的,“看来夫人并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尽愉看她还,上前推了她一把,“别了,夫人现在怀有身孕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