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”
“可是奴才弄疼了良妃娘娘?”
福安拿了孟由彻开得药,握着木匙给木挽纯处理伤口。
那鹦哥儿的嘴是弯的,猛地那么一钩,竟给手上勾下一块儿肉来,外加上那爪子也是忒尖了些,她胳膊上也被划了好几道儿,瞧上去血淋淋的。
不过这木挽纯也是够坚强的,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。
“都弄成这样儿了,本身就疼,多那么一下也是没事儿的。”木挽纯看了他一眼,盯着自己的伤口。
本来唱戏也刷枪,伤也是不少的,但那都是手心儿里的茧子,手指头上的口子,手背儿一直挺干净的,现在倒好,一处好地方都没了。
福安安慰地笑了笑,“娘娘别担心,孟太医在太医院里是数一数二的,给您用的这药啊,以后是不会留疤的。”
“你不用哄着本宫。”木挽纯吸了口气,“再好的药,挨上掉了这么大块儿肉的上,也是好不聊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没事儿,本宫身上受过的伤比这多了去了,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儿的。”
“娘娘的韧劲儿,倒是后宫好些主子都学不来的。”福安这也上好了药,他盖好了药罐子放在床边儿的桌子上,行了礼,“这番出来,娘娘身边儿没带下人,这上药的活计,您要是不嫌弃,奴才便来伺候着。”
“福公公费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木挽纯的话还没完,木门“吱呀”一声就被推开了,随即程离走了进来,“公公还要伺候皇上,不该分心的,若是良妃不介意,便和本宫住一个院儿里,这几,本宫让映晨伺候着便是。”
木挽纯笑了笑,“这一出宫,贵妃和公公都迷了头了,府上也有不少下人呢,寻个给嫔妾上药的人还是有的,贵妃娘娘坐着高的位分,不该委屈和妾身住在一起才是。”
她这是拒绝呢,不知怎么的,那日马车上了几句话之后,木挽纯就对程离很是有敌意。
福安是个人精,自然是听明白了其中的话,这会儿他也不好在这儿留着了。
“那二位娘娘先着话,奴才这就到皇上跟前儿伺候去了。”
瞧着福安退出去关上了门,程离也收了摆出来的笑,既然在木挽纯那儿,她已经算是撕破了脸,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。
“静贵妃娘娘脸变得是真的快啊。”木挽纯往后坐了坐,把手放在后头支着身子,忘了上面有伤,被扯了一下那是生疼。
“演戏这活计,还是良妃要强一些,无论是装着自己坚强,还是装善人。”程离撤了椅子坐在边儿上,“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,你不愿意跟本宫有交集,就像方才,连礼都没行不是?”
“贵妃知道嫔妾不爱搭理您,也就没必要再开了吧,毕竟脸上过不去的,不是臣妾,还有您的装善良,嫔妾自然是没您厉害的。”木挽纯勾起唇角,言语中有些许轻蔑。
这后宫里的人都迷了太久的眼睛,总觉得皇后藏着东西,而木挽纯不一样,她刚进宫瞧见程离的时候,就知道这女人心里的事儿要比皇后多得多。
程离微微笑了笑,“其实良贵人对本宫不该有这么大的敌意,到底,咱们才是一路人。”
“呵,是么?”木挽纯挑起眉,眼里尽是不屑,“记得当初淑妃搬进钟丽宫的时候,嫔妾也和她了这么一句,但是她,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是一路人,以前嫔妾觉得她把自己想得太高傲,这会儿听了贵妃娘娘的话,竟懂了她的意思。”
程离的笑一瞬僵在了脸上,只觉得双颊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抽了几耳光,这会儿火辣辣的疼。
木挽纯欣赏着她窘迫的表情,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。
“静贵妃,其实这后宫里的女人都是别饶棋子,淑妃跟着太后,嫔妾跟着莫相,灵妃跟着皇后,而您,嫔妾还是不透的好。”
程离神色凛了下来,“你果然都知道了。”
“其实嫔妾那儿有那么能耐,不过是莫相都知道罢了。”
木挽纯低下头,看着手背上的纱布,方才还是白白的一块儿,这会儿已经透出了血印子,就像那日唐婳给赵菁雨搬进去的海棠花儿似的。
真好看,就是疼零儿。
“既然你跟着莫英豪,今日就不该救皇后才是。”
木挽纯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问,扯着嘴角勾出一个笑来,“来贵妃娘娘可能不信,嫔妾就是那一瞬不自觉地想要护着她,也不知道为什么。方才跪在外边儿的时候,嫔妾想起了些事儿,好像才给自己的冲动留了些解释。”
程离看着她,那眼睛里突然流出了好些故事,让人瞧上去不知为何那么悲伤。
“你,想起了什么?”
“就是方才和贵妃得,淑妃告诉嫔妾,她跟嫔妾永远都不是一路人,嫔妾捉摸不透啊,知道今日听得皇后一句,她和灵妃只见没有上下高低之分,嫔妾才突然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