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桧的气势立刻就是弱了下来，然后咳嗽了两声：“咳咳，那个这个么，这个都是小事儿，不用在意。”

然而樊牧野却并不是个笨蛋，他立刻是认识到了，或者说反应过来了。

他看着秦桧的眼睛，眼神里面带着点点的思索：“之前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，就用十两银子换了95银的吊坠。”

“我之前以为是你心善，但是我现在觉着，你却是可能是因为心善，但是更多的是认出我来了吧？”

樊牧野语气中带着点点怀疑：“你是故意的吧？就是想看看我听到你叫秦桧之后的反应？”

他翻了个白眼，愈加确定了秦桧的恶趣味。

“我说你真的是恶趣味，刚才还这样子吓我，这样子对老乡真的好么？”

秦桧嘿嘿嘿的笑了一下，看着樊牧野脸上带着点点玩味，他从桌子上拿起来干果，随意吃了口。

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，或许是经历了一次死亡的原因，他的心态是越来越年轻了，甚至有点像是他这具身体的年纪了。

“这不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么？”

秦桧随口应付了一句，立刻是转移话题，这个本事他实在是太顺手了：“话说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？”

樊牧野也不像之前一样约束，他直接是打开了那个盒子：“诺，这是肥皂，我刚制作出来的，准备卖，先来给你送一块。”

秦桧看着肥皂，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慨：“唉，你制造这个玩意儿，要是能够制造出来纸就好了。”

樊牧野也是嘿嘿一笑：“嘿嘿嘿，你是说卫生纸吧？我也想制造出来那个玩意儿，这些天实在是太难受了。”

不过这时候樊牧野叹了口气：“不过嘛，制造那个玩意儿实在是太麻烦了，而且我没有足够的本金，所以没办法。”

秦桧耸了耸肩膀：“那这个只能靠你自己了，我帮不了你。”

话题到了这里，气氛突然之间有点尴尬，也有点沉默，两个人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
片刻后，秦桧先开口了，他本来就比樊牧野大：“你是怎么来的？”

樊牧野趴在桌子上：“还能怎么来的？我从山上摔了下来，结果没摔死，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城外的一处山脚下。”

他抬起头，有点生无可恋：“你呢？”

秦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，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：“我是猝死的。熬夜猝死”

似乎是感觉到气氛的凝重，他看了一眼樊牧野：“你听说过沉舟科技么？”

樊牧野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：“听说过啊，那不是世界五百名排行第一的企业么，可是给我们国家争光了呢。”

突然，樊牧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，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：“我来之前，好像从热搜上看到沉舟科技的董事长，总裁，唯一控股人猝死了。”

“那个人好像叫秦桧，该不会，该不会是你吧？”

秦桧嘴角带着笑意的点了点头：“没错，就是我。”

樊牧野直接趴在桌子上：“该死，这个商人就应该让你来做才对，你肯定很快就能够重现一个商业帝国的。”

他两眼无神：“所以我一个文科生为什么要当一个商人啊，难受。”

秦桧拍了拍樊牧野的肩膀：“行了，别这么颓废了。”

他给樊牧野到了一杯茶，继续开口问道：“或许这个问题有点庸俗，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你，你的梦想是什么？”

秦桧停顿了一下，而后继续开口道：“或者说你来到了这里之后的梦想是什么？”

樊牧野似乎是感觉到了秦桧语气里面的郑重，他思索了片刻，而后恍然之间一笑，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挥斥方穹的意思。

“我的梦想？”

樊牧野站了起来，看着天空之上的月亮。

“我的梦想是能够收回燕云十六州，我的梦想是让这个时代有豪气，有骨气，我的梦想是，华夏之民族，无灾无难，屹立世界之巅。”

他转过头，眼神之中带着点点的热血。

可是下一句话，却是格外的刺耳。

“可是我现在的梦想是，活下去。”

樊牧野扶着桌子：“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，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，这里没有任何一个熟识的人。”

“这是充满了挑战，这里充满了未知，这里杀人虽说犯法但是可以有一百万种方式逃脱，这里十分危险，这是好像没有秩序。”

“这里即将失败，这个国家即将覆灭，时代的洪流滚滚而来，几乎是碾压着我们前进，如果没有任何改变，几年之后，北宋灭亡。”

樊牧野坐在秦桧的旁边，端起来放在手边的茶杯：“这是一个危险的时代，我们不能够小看任何人，我们也不能够高看我们自己。”

他似笑非笑，这时候像极了一个高深莫测的人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