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罢,官吏手捧官印等物,走到臧霸等人跟前,躬身送上。
看着金印、文书,昌豨等人喜不自胜,连忙收下,跪拜谢恩。唯独臧霸迟疑了一下,但看到其他人都已经收下,也就没发一声。
众人升官,摆宴庆贺,自然不在话下。待宴会结束后,简雍并未返回住处,而是坐车来到昌豨府上。面对简雍的突然到访,昌豨却十分平静。
二人见礼,简雍率先说道:“恭喜府君,贺喜府君,今日得明公恩赏,为泰山太守,也可谓衣锦还乡矣!”
昌豨笑了笑,没有急着回话,反而屏退侍者。简雍见状有些惊疑,只听昌豨说道:“先生,而今只有你我二人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。城外三十里的兵,可是刘使君派来的?”
此话一出,当即令简雍大吃一惊,脱口而出道: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张辽帅兵赶到,他也是在斋戒时才得得到的消息,现在被昌豨点出,已是威胁自身安危的事情,不由得他不惊讶万分。
昌豨笑道:“先生有些门缝里看人,把人看扁了。我虽然是黄巾军出身,可也曾听闻完璧归赵的故事。先生故意用礼节来拖延时间,令我不得不小心一些。所以就加派人手,巡视开阳附近,别说,皇天不负有心人,还真让我发现了。”
说着,他收敛笑容,眼中亮起一抹杀意,看得简雍冷汗直流,坐立不安,心中不禁责怪自己,仍然不够沉稳。
桌上的灯火随风晃动着,把二人的影子拉的瘦长,扭曲。这时,昌豨收回目光,平心静气道:“臧霸不是好惹的,我们之所以推举他为首领,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名气,更是因为他有这份实力。刘使君想要借助分封来拆解我们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若我所料不差,此时他正和孙氏二兄弟商量如何应对。”
“你想怎样?”简雍皱着眉头,越发觉得看不透昌豨这个人。作为臧霸的左膀右臂,以他现在的表现,已然表明他要背叛臧霸,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?
金钱?粮食?简雍绞尽脑汁,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由。
“我,要,琅,琊!”
“什么!”简雍听得昌豨这话,整个人怒火中烧,眯起眼睛说道:“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?”
昌豨长笑一声,信心十足道:“俗话说:没有金刚钻,别揽瓷器活,先生不必担心,我既然提出来了,自然有这手段。先生若是答应,我今夜便与吴敦、尹礼带兵离开若是不答应,那就休怪我不讲情谊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简雍沉默片刻,突然放声大笑起来。昌豨见状,不明所以,认为他在嘲笑自己,于是恼羞成怒道:“先生欲试刀耶?”挥手拔刀,半起身,做劈砍之势。
刀光熠熠,寒气逼人,墙壁上,二人的影子一高一矮。加之昌豨体魄健壮,若是常人碰上了,定会吓得胆颤心惊。
“汝刀剑虽利,却也砍不动我这颗人头。”简雍面不改色,坦然自若地喝着酒,笑道。“明公乃天下仁义之君,温侯乃天下第一猛将,今二者盟,谁人可当?温侯闻尔等作乱,尝劝明公讨而灭之。明公心怀仁义,不忍使徐州百姓再受刀兵之苦,故遣我来招安。”
“将军既然知道完璧归赵,亦应知薛公。以薛公之才,尚且落得个绝后的结果,岂汝之力能逾薛公乎?就算你的才能超越薛公,但是明公、温侯、曹操谁会放过你?”
听到这话,昌豨咄咄逼人的气势顷刻间烟消云散。屋内的烛光再度高涨,二人的影子渐渐齐平。他缓缓收回刀,重新坐在简雍面前陷入沉思。
简雍见状,心中长松了一口气。接着趁热打铁道:“当今汉室虽微,而天下之心犹向汉。汝本是泰山郡人,因世道混乱,乃至为黄巾军,后流落徐州久矣,可还识得乡音否?”
“有道是:富贵不归乡,如衣绣夜行,谁知之者。今明公授汝泰山太守之职,汝带兵、印绶还,此谓衣锦还乡,乃光宗耀祖之事。”
“再者,汝屯泰山,所主者明公也!明公自当支所需之积。若有敌来犯,明公亦会出兵支援。他日明公平定天下,汝为肱骨之臣,封妻荫子足言也。”
“汝欲使我何为?”昌豨眉头拧成一个川字,双眼不断晃动着。简雍知道,他这是在博弈,如果逼迫太紧,将会适得其反,于是他说道:“府君无需纠结,汝只要今夜领兵退出开阳即可。”
“退出开阳?”昌豨轻笑一声说道。“这话说的容易。我若真领兵退出开阳城,不仅缺少粮草,而且没有立足之地。臧霸麾下士兵所剩无几,汝不费吹灰之力,便可攻取开阳。既攻下的开阳,你们会放过我吗?”
“府君可曾听闻,有人用自己的左手去打自己的右手吗?”简雍笑着说道。“府君乃明公麾下左膀右臂,明公又怎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?至于粮草,而今即将入秋,只要你返回泰山郡,我可以保证,不出十日便有粮草送上。”
“此话当真?”
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!”
昌豨闻言,抬头看了一眼天色,见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