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瑾!”
“周瑜!”
孙策欢呼一声,三步并作两步,来到那人跟前,握着他的手激动不已:“吾得公瑾,诸事谐矣!”来者不是别人,正是与孙策义结金兰的周瑜。
三人就坐,孙策又唤吕范、张纮、朱治三人同来商议战事。周瑜详细看完情报,大喜过望,说道:“张英移兵牛渚,正是我军机会。”
孙策点头笑道:“我已派蒋钦、周泰二人,帅五百士兵先行渡江,待我军与张英交战时,放火焚其水寨,张英见水寨被毁,定会军心大乱。”
程普听到这话,大吃一惊,问道:“伯符既有主意,何不早说?”
周瑜看着孙策笑道:“程将军,这恐怕也是伯符的计策。”
“哦?”程普颇为好奇问道。“此话怎讲?”
周瑜道:“昔日淮阴侯韩信背水一战,以寡胜众,击溃赵军。今伯符背江战张英,岂不妙哉?”
程普听到这话,不喜反忧道:“背水一战虽合战法,然成功者屈指可数,伯符可有十足的把握?”
孙策摇了摇头,说道:“叔叔,俗话说: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。我之所以隐而不发,就是为了提高成功率。”
程普沉默片刻,不仅没有因为孙策对自己有所隐瞒而愤怒,反而心中越发欣慰,于是自告奋勇道:“既然这样,那就让我帅兵先行登陆吧。”
孙策拒绝了程普的提议,说道:“此事不妥。叔叔深谙战阵之道,需留在身边助我排兵布阵,我意让公覆叔叔领八百人先行登陆。”程普想了想,也觉得可行,便不再说话。
接着,他又对吕范、朱治二人说道:“两位,明日我欲发兵牛渚,然我军兵少,纵使渡江也难以坚继,是故劳烦二位今夜返回历阳,务必让我舅舅发兵。”
“喏!”二人相视一眼,应声告退,连夜返回历阳不提。
此时,张纮突然插话道:“伯符,有道是:攘外必先安内,倘若吴将军领兵离开历阳,那么由谁来保护令堂呢?如此一来,岂不是刚离虎穴,又入狼窝?”
孙策一愣,问道:“那依先生之意该当如何?”
张纮道:“吾闻丹阳太守周尚乃公瑾从父,现居阜陵,何不将将士家眷迁往阜陵。有周府君庇护,就算惠衢官高一级,也不敢加害令堂。”
孙策看向周瑜道:“公瑾若有难处,我也能够理解。”
周瑜从父周尚虽然是丹阳太守,名声显赫,但惠衢要是发狠,终究会使周尚陷入进退两难得地步。若是这件事上报袁术,依着他那反复无常的脾气,很可能给周尚会引来杀身之祸,这是孙策不愿意见到的事情。
周瑜笑道:“你我义结金兰,令堂就是我的母亲,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呀?我这就写信,令人交给从父。”
“大恩不言谢。”孙策拱手道谢,又对张纮说道。“如今战事将起,我手中人马不足,烦请先生返回历阳,护送家母前往阜陵。”
“必不负所托!”张纮郑重诚若,起身告退。
……
翌日,孙策帅军出征,独留周瑜及其麾下驻守军寨,调配粮草辎重。
按照计划,黄盖帅领八百人,乘坐走轲先行登上牛渚滩。此时,张英派出的水军斥候已然上报张英。
张英闻讯,立刻点齐人马,浩浩荡荡来到滩前,把弓弩兵放在最前面,其余士兵列阵等候。看到黄盖等八百人登上江滩,张英麾下别部司马钟川驱马上前道:“将军,让我出击吧。”
张英看着正在拆卸走轲的黄盖等人,轻蔑一笑,说道:“不急。人人都说孙策有勇有谋,今日我倒要看看,他是不是真有本事。”钟川闻言,不置可否,退回阵中。
黄盖见张英按兵不动,欣喜之余对跟随自己的士兵喊道:“弟兄们,攻破牛渚,寨中财物任尔挑选!”士兵听到这话,抬头看向对面乌泱泱的张英军,每个人心头一沉,假意应承。
黄盖可不管这些,在他看来,只要能够拖住张英,争取到孙策登陆的时间,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。
拿起插在江滩上的木盾,他大喝一声,为自己提振胆气,拿着铁鞭直冲张英军阵。八百士兵见主帅奋不顾身,一股热血涌上心头,也跟随在后发起冲锋。
“以卵击石。”
张英居高临下,俯瞰着蝼蚁般的黄盖军,大手一挥,身后战鼓响起。一鼓毕,弓箭手张弓搭箭,万箭齐发。
“盾!”黄盖看着漫天箭雨,逐渐放缓脚步,跟士兵们混在一起,每五个人组成一圆阵,高举木盾躲避。
“叮”、“叮”、“叮”……
一阵急促的声响过后,数十人被流失射中,倒在江滩上痛苦哀嚎。众人顾不上他们,继续大步前进。
当双方距离只有一百步时,张英突然露出冷笑,大喊一声“杀”,混杂在弓箭手中的弩手扳动悬刀,弩箭应声发射。霎时间,冲锋在最前面的士兵胸前,噗的一声,爆出一拳头大小的血雾,身体缓缓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