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盈持干瞪着眼抓狂之际,眼前呼地一花,引得她随之侧过脸去,却见那边一口水井旁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。
盈持连忙追过去,果然从草花的枯枝里头拾到一件玉佩,竟比方才那块还大些!
也不及细看,忙抖开帕子裹了塞进袖子里,生怕又被素辙抢了去。
浑水摸鱼之后,转眼竟不见了素辙人影,盈持心下顿觉不妙,再扬目望去,果见素辙已贴近长安身侧,正一把将长安拉开,同时“砰”地与人对了一掌,直将那人震退三步。
盈持快步奔过去,恰巧素辙飞快地睨了长安一眼,冷冷地骂道:“不要命了?”
盈持闻言险些一个踉跄,几乎是撞过去与赤霄两人一左一右将素辙隔开。
原来刘家有备而来,很带了几个矫健骄悍的帮手,眼瞧着打不过严长宁兄弟与林憬还,就出其不意将拳脚对准幼弱的长安姊妹。
幸好素辙远远瞧见飞身过来将长安拉开了。
盈持双眸血红地朝袭击长安的人望去,只见那人体格彪悍,穿着酱色罩甲,掌力威猛大开大合,可见全然没有被素辙打坏什么,依旧生龙活虎得教人很看不惯。
然而方才那一掌倘若打在年仅十岁的长安身上,盈持简直不敢想象。
“弄死他!”
一个清稚却幽凉冷漠的声音,也不高也不低、在炸锅般的嘈杂之中并不明显,听到的人,却无不头皮发麻脊背一冷,心头打突?
林憬还以为盈持怎么了,立时回眸,却见盈持身形笔直如冰凌,双眸幽玄,手无声地直指场中一人。
空中衣袂轻翻,众人只觉一缕微风从头顶掠过,三五个回合之后,那个酱色罩甲的大汉突然被放倒,只听“嘎达”脆响,脖子一歪断了,竟连哼都没哼出来。
在场的众人纷纷住手,面色悚然地望着场中一袭白狐裘缂丝红袍如火般妖艳,却神色冷淡如冰的素辙。
严家这边都不无惊愕地打量着素辙,这里头也包括长安。
长安圆睁着清亮的眸子,晶莹的目光越过人群,一眨不眨地盯着素辙,她看起来似乎不太理解素辙那身神闲气静的冷酷劲儿,从头到脚冰冰凉凉却又优雅含蓄,那种与她父兄全然不同风格的力量,别有一种无瑕的超逸。
这种谜一般的气质最能牵动净土般懵懂的少女的心!
与长安的感动与好奇相反,盈持浑身血气都在往上翻涌,直冲到脸上、头上,从惊愕到炸毛般的愤怒,连额角的太阳穴都突突地不停跳着。
谁能料到素辙会先林憬还一步出手?
盈持咬着牙,悔得肠子都青了!
果不其然的是,就连四哥儿都在慢慢向素辙靠拢。
反观刘家这边,并无一人敢上前。
那些打手与家丁犹豫着、估量着、不停面面相觑交换视线,却始终不敢动素辙一根手指头。
仅剩的一个毫发无伤的刘若及硬着头皮走到了前头,瞧着胆战心惊的样子,但双眸如同饱蘸仇恨的大笔,愤怒地冲着严家兄妹咆哮起来:
“西北侯府仗着一身孔武,在上京嚣张跋扈!非但如此,还仗着身为两边总兵,纵容下士虐杀无辜边民,巧取豪夺良田千顷,霸占人家妻女家产,让多少百姓背井离乡无家可归,还陷害忠良,横行霸道,为祸一方实乃罪不容诛!你们居然还笑?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刘若及正滔滔不绝地说着,骂得大义凛然,仿佛天地之浩然正气全在他一人身上,不想忽然有人抖出把沙子扬了过去,刘若及恰巧张大了嘴吸了满腔,一时间呛得躬身弯下了腰,喘到大气都接不上。
众人哈哈大笑。
严长宁好整以睱地抱胸望着刘若及,就等刘家这群人替刘若及拍胸捶背漱口地,好半天才缓过劲来。
刘若及深深的抬头纹下,那小眼神越发地羞恼了。
刚想发声,不想嗓子里竟还卡着,又连咳嗽了两下,大力地挣开下人的手,仿佛被咬痛了之后发疯反咬道:“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!”
严长宁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:“就凭你们这样的?”
又一声哄笑声震得整个院子的地都在动。
众人望着地下七倒八歪,甚至已是面目模糊的刘家人和打手,笑得腰杆都直了。
“贼喊捉贼,把戏玩得挺溜!”严长宁笑笑,不屑地朝刘若及吐了道口水,“咱们这样只会操家伙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的,倒还真不如你们这些二流子会耍,士别三日,如今竟也学会文绉绉地泼脏水了!”
这一架从动手到嘴仗,严家完胜。
回到包下的雅院之后男客女宾各回各屋。
因方才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,都肚子都空瘪了,长安姊妹几个呼啦啦围到烤炉边上,由丫鬟们撤换了原来的盘箸酒杯,重新添酒加菜。
吃到一半,只听隔壁通传,说四皇子与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