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若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上楼梯,“这次开门有什么不一样的事发生吗?”他边走边问身旁的老者。
“没什么,跟以前差不多,就是……”老者欲言又止。
“就是什么?”倪若水停下了脚步,在倾斜的光柱下,他那张英俊而略带沧桑的脸上挂满了关注。
“嗨,也没什么,一个姑娘,可能没见过什么世面,看到那个钻石面罩竟然吓得怪叫着跑了。”老头仔细瞧着老板英俊的脸,说道。
“姑娘,什么样?多大年纪?”
“二十多岁吧!长的……长的还行!”
“仅仅是还行吗?”
倪若水的脸上霎时分外冰冷,“你看仔细了吗?”
“哎哟,我……我也没怎么看仔细,来的人太多了。”老头一阵慌乱。
“哼,我看你是眼花了吧!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?去把来人登记给我拿来。”
“好,好,我这就去拿!”老头磨磨蹭蹭向楼下走去。
“顺便让门口的护卫进来,我有话要问!”
昏黄的光线下,倪若水出神地望着眼前的钻石面罩,他的心再次飞到了那个遥远的大山之中:夕阳灿烂,鲜花满坡,快乐的少女,如水的双眸……
“倪先生,登记簿拿来了……”老头悄没声地出现在他的身后,年轻壮硕的护卫紧随其后。
“哦,”倪若水匆忙转身,“找出那天受惊女孩的记录。”
年轻护卫皱着眉头翻来翻去,嘟囔道,“咦,奇怪,我明明记着那天一个先生领着两个小姐进来,记录上怎么没有呢?”
“你说什么?一个先生和两个小姐?那个先生是谁,两个小姐长什么样?”一旁的老头拿眼瞟了一眼护卫,显得忧心忡忡。
“那个先生我认识,”护卫像抓到救命稻草般连忙说道,“他几乎每月都来,姓匡,前街明水酒店的老板……”
“哦,是他,我知道。”
“对了,我记起来了。”护卫兴奋地叫道,“那天他带着两个小姐来,是匡老板登记的。”护卫飞快的翻阅着记录本,“对,这里,我说呢?他只登记了自己信息,两个小姐的信息没写上。”随后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皮,“那会儿人正多,没看仔细。”
倪若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,“那两个小姐长什么样?”
“一个很漂亮,”年轻护卫的眼睛亮了起来,“另一个很可爱,都不错。”
“哼,在你眼里,女孩是不是都很好啊!”一旁的老头闻言“嗤”的一声笑出了声。
“受惊吓的是哪个?”
“那个漂亮的,看样子像是精神受到了刺激……一个劲捂着头喊‘不’。”
“她喊什么?”
“喊‘不’!”
“喊‘不’!怎么会喊‘不’呢?”倪若水一时陷入了困惑。
“嗨,我看那女孩神经有问题,”一旁的老头说道,“或许受到昏暗灯光的刺激,一时害了怕……”
倪若水冷冷地瞧了他一眼,拄着拐杖快步走下楼梯。
“凯子,”一个四十来岁,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应声走了过来。
“去,派人把前街明水酒店的匡老板叫来,我有话要问。”
“好的,不过出什么事了?”他黑黝黝的瞳子闪烁着真诚的光,跟随倪若水多年,他感到今天的倪若水有点反常。
“前几天匡老板带了两个小姐来,其中一个见到钻石面罩竟然受了惊……”
“你还在找她?”凯子紧蹙了双眉,“唉——十年了,你该——”
“别说了,十年找不到她,我等十年,一辈子找不到她,我等一辈子。”倪若水几乎咬着牙说道。
“嗨——你,又是何苦,她或许已经死了——”
“不,不可能,”倪若水冷冷地瞪着他,“圣女湖差不多让人摸了一遍,衣服和头冠都找到了,唯有尸骨没有见到,怎么能说她死了呢?”
“或许是漂进了沌河,死在河里了。”
“可我派出去的人沿着沌河两岸找,也没找到她,更没打听到有人捞上了个女孩?”
“有可能卡到河里的什么地方……”
“求求你,别说了,”倪若水痛苦地扭曲了脸,“给我一线希望好不好,要不我真活不下去,她水性很好,而且还怀着我的孩子……”
老头如蛇般逶迤过来,倪若水冷冷地瞧了瞧他,“下次如果再见到那个小姐,一定立刻派人告诉我,而且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离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