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殿也委实是个人才,大敌当前,还能抽空抓住谷衣追问二殿的事。
谷衣只是一脸无辜道:“谁知道二殿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呢?”
“我啊,就怕他临时反水。”
“这话该我吧,七殿与六殿渊源颇深,临时反水的怕是您。”
“我董厘做事一向问心无愧,你何故如此冤枉我?”七殿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其实从被九殿拉着来打架之初,他就没弄明白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到了人间一看,捉拿对象是三殿,他更加迷惑了。
谷衣见七殿眼神诚恳,便试探着问:“七殿当真不清楚今日之事到底是为何?”
“我要是知道,我就直接去寻那根源了。”
所谓根源就是余映忽然六亲不认的原因,不用多加交手,众人便能知晓,如今的三殿的确是谁也不认了,若只是如此还好,偏生她忽然法力大增一般,死在她扇子底下的人数不尽数。
“三殿哪儿有那本事啊,不过是遭人利用罢了,只是这利用之人,想必是六殿。”
谷衣懒得再同摸不清楚状况的七殿废话,飞去了阵前,并不为捉拿余映,她不过是假意参战,却只是看着生怕有人伤了余映。
其实有历寒在,她或许不用操那么多心的,但终归习惯性地要看一看。
听闻万把年前,弱水泛滥六界,余映也是这般?
七殿还在慢速反应中,脚下忽然泛起洪水万千,只听有将士在喊:“凤麟洲的结界破了,怨灵破笼而出,只怕是抵挡不住了!”
“那些怨灵不是早被封印了吗?”
“谁知道啊!”
守在第三殿的歌歌看阴间的空忽然五颜六色起来,极为好看,可是旁边的鬼差告诉她,是六界要遭大祸了。
不断从黄泉路涌进地府的亡魂将谢必安和范无咎惊得手忙脚乱,虽已历万年地府事务,如此庞大的亡魂数量却还未有过。
谢必安忙着阻止亡魂四下流窜的同时还要提防众鬼从地狱出逃,体力消耗太过,终于趁着五殿从身边路过时问了句:“到底发生什么了?”
五殿眉头一皱,道:“三殿要灭六界了。”
“三殿要灭六界?阿映要干什么?”她不是投胎去了嘛。
谢必安甩了甩脑袋,以为自己在做梦。
“无咎,我想出地府去看看。”
“看什么看啊,六界都乱套了,你我还是安守本分吧,好在现下阴间还未失守。”范无咎倒要淡定许多,仿佛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,只是手边有啥事就做啥事,不过忙碌一些。
孟戈看到空呈现五彩色时,心跳得极快,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无启国的丁修筠,于是放下手边的一切,奔去了无启国。
奈何桥上的鬼没了秩序,纷纷乱穿,不少意外跌入忘川,灰飞烟灭。
偌大的阴间,仅仅靠着二位阎王和三位判官及一些鬼差勉力支持,着实费力,尤其是在得知作乱的人是余映以后,崔钰怨气更大。
“早了她就是个祸水。”
“崔判,现在气也无济于事啊。”蔚凝冬劝道。她心中的思量却是另一番,这六殿去哪儿了。
玉衡还沉浸在丢失运程书的自责中时,就听见地狱里吵嚷的声音,群鬼即将破笼!
“这完全不应该啊,就算阎王不在,地狱里镇压的恶鬼们也不该如此躁动!”玉衡忙着维持地狱的宁静,暂时将运程书的事儿抛到另一边去了。
蔚凝冬也觉蹊跷,道:“我猜早有人在地狱动了手脚,希望趁着外头大乱时,将恶灵都放出来。”
“谁这么居心叵测?”
玉衡不会觉得是余映,以余映那种一眼就能望穿的坦率来看,历寒的可能性要大太多了。
“你觉得呢?”
没等玉衡回答,崔钰就不屑道:“还有谁能如此熟悉地狱的封印?我看八成是历寒,除了他还有谁会存这种心思。”
蔚凝冬却是摇头,倒并非觉得历寒没有嫌疑,只是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
想了一会儿,蔚凝冬问:“其他阎王都去人间抓三殿了?”
“应该是吧?”
“六殿可在?”
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崔钰不解道。
“没什么,只是他近日少有在地府,也不知去哪儿了,兴许这会儿还不知道六界出事了呢。”蔚凝冬轻笑,若非前些日子,偶然发现六殿近日时常不在阴间,她或许根本不会联想到他来。
事实上,搞不清楚状况的不止判官和鬼差们,还有各大仙山仙国的人,乃至五方鬼域,当洪水肆虐六界,冲破结界,将无数生灵摧毁,又释放出万千恶灵时,泉兮还在打瞌睡。
梦里,泉兮梦到了余映,梦到她回霖府,然后也恢复了往日的法术,变得强大无比。
一睁开眼睛,谁料面对的却是又一场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