泉兮和时州都选择忘了我,而我拼尽全力也要回到历寒身边,到底是为什么。
人之执迷不悟,有时候说开了,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。
历寒注意到我的视线,与我对视。“你在想什么?竟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眼神。”
“什么眼神?”我下意识收敛了目光。
“出家人的眼神。”
“出什么家啊,要论出家人,你才是出家人呢,小和尚。”
大约是很久没有听我叫小和尚了,历寒也是一愣,转而又轻轻一笑,笑得一如当年我俩在凤麟洲的时候,那一刻,我有种自己在偷窃时光的错觉。
弱水是为阴谋而生,说到底,我是不该存在的,所以诞生之后的每一天,都是在偷窃时光。
“天下有情人众多,可有好结局的终归太少了。”我打理着红线,时常感慨。
历寒却说:“正是因为终成眷侣的少,才显得终成眷侣十分可贵啊,若是人人都圆满了,那这世还有多少事值得毕生追求的?”
“歪理!”
虽然嘴这么反驳,我也有几分认同历寒的话。
时州离开后,我去找了孟戈,问他奈何桥可曾走过一个长得很像穆时州的人。
孟戈摇头,道:“穆判已经不在了,你还在寻找什么呢?”
“我总觉得他还在罢了。”
“你只不过是不肯面对现实罢了。”
孟戈扬掉手里的一把彼岸花,走到我跟前来。
“说起来,你当初自裁的时候,我也以为你真的死了,可没想到你又回来了。”
“我是真的死了。”现在不过是从前的余映将所有记忆盛放在了一棵树。
“随你怎么说吧,可是你还是回来了。”
“所以,时州也许也没有离开吧。”
孟戈却冷笑,道:“他又不是你,有什么非见不可的人。”
他又不是你,有什么非见不可的人。一句话将我打落了谷底,是啊,水柏说过,我不该成为时州的痛苦所在。
“发什么愣,姻缘宫这么闲吗?成日来我这儿闲晃?”孟戈轻轻推了我一把,却险些将我推入忘川河,到底是我太出神了,毫无防备。
还是孟戈反应快,一把拉住了我,道:“看你失魂落魄的,叫你家那位二殿见了,又不知作何感想。”
“没有的事,我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吃着碗里的,望着锅里的?”孟戈说话还是那么尖锐。
“我……只是有些事想不通。”
孟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,走开了,没有再理我。
过了没多久,孟戈又走回来,给了我一捧白色的彼岸花,道:“斯人已去,不如好好祭奠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我捧着花,有些不知所措,此举终归是不妥的。
但是想来想去,我最终还是叫来了鹿蜀,让它把花带回了杻阳山,从此,杻阳山多了一种花——彼岸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