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隆冬的到来,雪落城一天比一天寒冷了,天色也黑的更早,今日小寒,七时便入夜了。府吏豪商的门前都挂起了红灯笼,屋里亮起了烛火,普通百姓家没有银两支持,便早些睡下。
一辆马车从情恋迷离的南街深巷出发,刚刚踏入白日繁华喧嚣的中街。此时的中街显得静谧。只有各个商铺前灯火摇曳。
马车的小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,懒的用长鞭催促这匹少有的西凉宝驹,倚在车辇旁,听自家公子哼着有些邪淫的调子,想来自家公子心情不错。
听说自家公子又在将军府少爷举办的诗会上拿了诗魁,只是以前拿到诗魁并没有如此兴奋。从诗会出来后叫自己直接去往南街深巷,陪着那位玲美人待了一下午。
“少爷,到中街了,直接回府吗?”
李义坐在马车上,僵硬的面容有些疲态,但眉角露出一丝喜色,似乎在迷恋玲美人的幽香。虽然那女人蛇蝎心肠,把自己引入那帮人的圈套,但自己所行之事终于有了眉目,她还不臣服在自己胯下。
听到马车已到了中街,起身理了理衣衫,“停下吧,我还有事,你先回府。”
从马车上下来,李义特意在各个街口转了转,又回头看了下自己身后,发现无人跟踪,便敲响了一家米铺的门。
里面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,“谁啊,打烊了,明日再来吧”。
李义悄悄地靠近门沿,小声的在门缝间说了一声,“井三大人,小人井九,又要事相告。”
屋里那人沉默了一会,在李义将要耐不住性子离开时,卸了门板,待李义进去后,向四周望了望,关了门。
“井九你胆子不小,有事不是让你跟玲美人联系吗?若是被别人发现,你李家想好怎么向神子赔罪了吗?”
那老者便是那日向神子汇报圣湖消息的老农,现在的井三大人。有些厌恶地看了李义一眼,此人被神子寄予厚望,破例让一个人族当了井九,但每日只提供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情报,今日竟然违背规矩私自来找他,看来找个时间敲打敲打李家了。
作为雪族的未来圣主的竞争者,神子自然有其暗地势力,为了论功行赏,神子把自己的得力下属,授予雪族贵族的姓氏“井”字,并把十人按数字排列。
李义唯唯诺诺地鞠躬行礼,自己不是雪族之人,并不被信任,授予井九称号,也只是想让他尽心办事而已。
“恭喜大人晋升,小人来真的是有重要的事。”
“哼,说吧。如果还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我会让玲美人断了这个月的解药。”
李义听到要断了解药,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,僵硬的脸庞充满了惧色,立马跪伏下,“今日我参加诗会时,碰到了一个人,他的名字叫静轩,刚从轩辕城而来,听说他家长辈在雪落城有任事,我猜测赵子羽对他颇为信任,他家长辈应该在王府地位不低,说不定是一位执事。”
“静轩?,好,我会安排轩辕城的人查一下,如果你说的不错,倒是一个突破口,只要控制住这位执事,我们就可以打听到将军府的安排。”
井三扶起了跪伏的李义,拍了拍肩膀,“此时你办的不错,若是成功,我会跟神子申请,给你真正的解药”
李义诚惶诚恐地站起来,露出喜色,“谢大人,小人定会鞠躬尽瘁,效忠神子殿下,属下告退。”
出了门,向四周望了望,独自回李府。
将军府内,灯光照亮长廊雅庭,在内院的一处院落里,张先生坐在椅子上,手里拿着一封墨迹未干的纸简,上面有一首刚写成的诗词:
“春小寒轻云幕惨,病躯剩喜珠帘卷。多病所须唯药物,南枝一夜阳和转。风雨扫除虽一快,凋年摇落已堪愁。今朝佛粥又相馈,才觉轩辕节物新。”
子羽站在张先生身后,轻轻地为自家老师捶肩,又帮忙揉了揉发白的双鬓,“先生,怎么样?今日静轩交给我的。”
张先生沉思了一会,放下书简,接过递来的茶水,“是写的极为不错,且字迹模仿相爷儒意,若是坚持下去,说不定能领悟儒家真意,成为一位大儒”,张先生叹了一口气,“但是这孩子太过忧郁,听夜先生说已有心魔,你要多开导一下,不能失了心智”。
子羽恭敬称是,“我也发现了,就是个闷葫芦”。
“哦,对了,静轩说李义来打探他的底细,他编造一位虚拟的长辈,若是李义有问题,肯定会来结交他,静轩希望将军府给他安排一位长辈。”
子羽想起了静轩给他说的话,便复述给张先生,自家老师谋略惊人,被称为张良先生再世,看看静轩的安排有什么问题。
“嗯,安排的不错。我会红雁传书给王爷府,暂时遮掩静轩的身份。这个长辈,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。”
“谁啊?”
“夜先生。”
“夜影大人?不会吧?夜影大人不是不能露面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