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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度莲与沈如意还在回城的路上时,原本还晴阳微照的天空突然又下起了大雪。

狂风携着颗颗鸡蛋大的雪花蜂拥而至,不一会便把两人都打成了雪人儿,举目看不清丈外的光景,蓬松的积雪把脚脖子也吞没,每抬一步都需要莫大的气力。

虞度莲没有用上能踏水而行的轻身功夫,就这么在前头领着沈如意一起走着,虽然每一步也会陷的很深,但好像并不吃力。

沈如意则凄惨了很多,她是真真实实的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内劲轻功,每一步都踏到很扎实,抬得也很辛苦。

突然她的脚没有把下一步踩实,因为她感觉才自己踏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。女孩子对未知的恐惧感让她觉得心生畏惧,甚至打心里觉得脚底下的东西好像有点恶心。

她冲着虞度莲张牙舞爪的囔到:“喂,等一等啊,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!”

虞度莲疑惑的看着她。

“有点软,又有点硬……反正,好像,蛮有筋道的东西……”

她边说着边斜着脚试探着脚底的事物,还旋转着脚尖左右轻轻扭踩了几下,似乎想把它更清晰的感受描述出来。

可眼前的雪竟从地上有力的崩开了来,她脸上更是直接挨了一大团雪块的扑面而袭,突如其来的惊恐和寒意的侵袭,她再次尖叫了起来。

这一天她已第二次被吓得不轻。

这深厚的雪地里竟然躺了一个人?!

更可怕的竟然还是个活口,就这么直直的蹦跳起来冷漠的盯着沈如意!

沈如意突然觉得好像死人也没什么可怕的了。起码会不会比这样的一个活人更让人觉得安心一些?

虞度莲早已经平地跃起,在半空划了一道长虹直奔过来。

姿势很是儒雅好看,只是沈如意没有半分功夫去欣赏这出色的武艺。

她艰难而努力的从雪缝中睁开眼睛,瞧着眼前这人。

长枪在侧,白衣如雪。

他的面容苍白而清秀,衣着简单而干净,他鬓侧的细发在风雪中飘摇不定,站立的却很笔挺,直像印象中的华山一般,棱角分明而英姿焕发。

她不懂倾心的滋味,只是感觉心里好像突然暖暖了一下,见到他似乎会是一件蛮开心的事情。

即使时下她很狼狈,被一团雪打的几乎摔倒,也不影响少女心意的春心萌动。

虞度莲赶到她声旁后便起手轻轻一掌推在了此人胸口,不为伤人,只是用软绵的劲力想把来人推开,护住这个也算得上是自己半个侄女的姑娘。

这人却很不知味,半步未退,默默化解了虞度莲的掌力后以脚底为源头,胸口为出处,成修为内力顺着虞度莲手掌胳膊喷涌而出。

如武功差一些的人,这一瞬便会手断骨折,便是人们常说的“暗劲”。中华武学讲究全身的配合发力,大开大合可以打的虎虎生威,轻轻一掌也可以开石断碑。

虞度莲感受着这股巨力,心中的惊讶不小,任由这力道由掌入臂,由臂转肩时,便下盘发力,狠狠的一脚,如旋风般原地旋转一圈,后发制人,将这股劲力推卸无踪。

虞度莲伸出左手在沈如意后背虚托了一下,便隔空稳住了小姑娘的身形,目不斜视直盯着青年人手中倒拿的那杆枪,漠漠出声:“你就是‘寒枪’吗?”

稳下身形的沈如意也听出虞度莲这冷漠声音中的煞意了,也恢复理智注意到了对面“雪人”手中的长枪,更想到了才上午被抬回家中,最疼爱她的叔父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痕。

她心头涌上来一股悲愤,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之情。

在这危急关头,在离可能是自己杀亲仇人不过两三尺距离的情况下,她竟没想用上自己最有力的一式“华山暮雪”为至亲报仇雪恨,而是想再上前一步用自己两个嫩弱的拳头去揍他!

连虞度莲都被吓了一跳,赶紧抬手一拉,顾不得礼节把沈如意直往身后扔去。

青年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用没有感情的眼神漠视着他们。

虞度莲想到了沈千山,心中不由的无名火起,也不再多说一句,右臂画圈收在胸前,手掌回勾,身体随之开合伸展,手背往青年人胸口再次打出。

醉拳的手法!

“捕神”虞度莲其实也算得上是个“酒鬼”。

手背是人体比较薄弱易痛的地方,几乎没有任何脂肪垫护,容易受伤,但由于这类手法对全身力量运转的充分性,距离近的时候,用之起手威力很是可观。

何况虞度莲的修为内力在十来年的江湖行走中是从未落败过的!

他的手背在富盈内力的充斥下,皮肤饱满的鼓起,焕发着金黄色的光华。

这一式“问掌扣心”便绝不在沈见岩的绝技“华山暮雪”之下!

青年人终于动了身形,微微眯住眼,收起了大意之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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