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才华了!本座要抄诗!”
这样的念头,在常威脑海之中一闪而过,但旋即否定——这都南宋了,还能有多少名诗词给他抄袭啊!
再说了,作诗填词最考验古文功底,常威连《诗经》都没有通读过,凭什么作诗填词啊?
就算他把这个年代以后的一些名诗词抄出来,以黄药师的才学,只要跟他随便谈一谈四书五经,他的底子就全掉了——连《诗》、《书》都没有通读过的文盲,也能写诗?
不用猜,肯定是抄的。
所以常威“展现才华”的想法刚一冒头,就被他自己掐灭,只一脸诚恳地说道:“晚辈不才,不懂作诗填词。不过晚辈熟读唐诗宋词,虽不懂创作,倒也能吟唱一二。”
“……”黄药师眼角微微跳了一下,继续保持淡定表情:“你倒坦诚。那么……天文地理、琴棋书画,你懂得多少?”
常威心说我懂的天文知识,跟您想的完全不一样啊!河系、恒星、行星、卫星这些咱都懂一些,黄道十二宫的星座运势我也有所研究,可咱完全不是一个体系啊!
至于地理,我倒是知道些全球地理,可我现在跟您说,地球是圆的,您能信么?
琴我会吹口琴,可这时代没有。棋我会下象棋、军棋、斗兽棋、跳棋、五子棋,可围棋却只懂基本下法。书法我能写一笔漂亮的硬笔楷书,但你们现在都用毛笔写字,我毛笔字没练过,只是勉强能看而已。画也没练过,呃,简笔漫画算不算?
心里暗自吐槽一阵,常威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晚辈才学有限,天文地理、琴棋书画都不甚了然。呃,不知道现在学还来不来得及?我可以先学音乐,我比较喜欢笙这种乐器。”
“……”
黄药师眼角再次微微跳动一下,差点没绷住表情,沉默许久,方才淡淡说道:“这个以后再说。诗词歌赋你不懂,天文地理你不通,琴棋书画你不能,那阴阳五行、奇门遁甲、农田水利、经济兵略……你都不通喽?”
常威精神一振:“阴阳五行、奇门遁甲晚辈亦是一窍不通。不过农田水利、经济兵略,晚辈倒是颇有几分心得。甚至一些独到的理念,晚辈可以毫不自夸地说,当世无人能及。”
黄药师板着脸,说道:“然而我并不想我的女儿,嫁一个有经世之才的夫婿。有那等才华的男人,总想要做一番大事业,以不负生平所学,哪还有时间陪伴妻子家人?”
“……”常威无语,一脸错愕地看着黄药师。
他心说那你还问什么农田水利、经济兵略?
难道是听蓉儿吹过我的“国士之才”,专门在这儿挖个坑等我跳?不愧是心思莫测的东邪,完全搞不清楚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!
见常威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错愕表情,被他的“不学无术”闹得有点郁闷的黄药师,总算在心里暗爽了一下。
没有错,他的确听黄蓉吹过常威的“国士之才”,所以才专门挖坑给常威跳!
女儿我辛辛苦苦养了十五年,岂能让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怪物随便拐走?若不好生为难你一番,我黄老邪如何念头通达!
天纵奇才,一年就能练成如此绝世武功又怎样?
现在我是丈人,你是女婿,你有求于我,我再怎么为难你,你也得生受着!
黄药师心情愉悦地看着常威,脸上却不露半分端倪,依旧维持着那种古井无波的表情,淡淡道:
“我招女婿不需要经世之才。你再精通农田水利、经济兵略也是无用。想要通过我的考验,先自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这些技艺当中,任学一门吧!你不是喜欢笙吗?我乐器房里有笙,你先学会吹笙,再来与我说话。”
“……”
常威傻眼了。
黄蓉也傻眼儿了。
她呆了一呆,抓住黄药师袖子,左摇右晃地撒娇嗔怪:“爹爹,你怎么能这样?方才不是答应过蓉儿,不为难常威哥哥的么?”
瞧女儿嗔怪的模样,黄药师不由心中苦笑:蓉儿啊,爹爹也是为你好啊!之前你与我说起这一年的经历,提到常威这小子时,说得最多的,便是那小子练功如何努力,连夜里你睡觉时,他都要打坐整晚……
痴迷武功到这种程度,他以后又能有多少时间陪伴你?就算你说他天天给你讲故事,可我黄药师的女儿,岂是一些荒诞不经的故事,就能拐走的?
常威小子必须得有一些文学或是音乐上的素养,如此你将来的生活,才不至于日复一日、夜复一夜地看他练功啊!
心里的想法,黄药师并没有说出口,只摆出父亲的威严架子,淡淡道:“为父言出无悔。说过的话,绝无更改。要么常威学会一门技艺,再来与我说你们的事情。要么……”
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,留白让黄蓉去脑补。然后一甩袖子,带着傻姑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