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弦月上升。
月色朦胧,翠林里的竹屋,灯火通明。
院里的古古,左右环顾。
而茅屋内,老木看似一点也不忧心,早早就已歇息起来。
竹屋的门敞开着,只见草墩双手交错,贴附在后脑勺,鞋子也没取下,躺在床榻上,两眼珠不停的转换。
兴许是心里一直也在担忧,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。
夜,格外的冷,冷得古古时而搓搓手,单薄的衣裳已被晚风拂起,长发飘飘。
屋里透过的一点烛光,铺射在院子,如同舞台上独自暗伤的戏剧女子。
沉侵在思索中,余生的归来,一点也未察觉。
草墩倒是咚咚咚的迎了出来,瞧见余生那深情的双眼,深知其意,迈着轻盈的步伐又退回屋中,轻轻地关上房门。
“啊!”
余生迎面而坐的响动声,吓得古古轻叫一声,轻轻的拍了拍胸脯,这才回个神儿来。
眼里却有些湿润,想必是一次忧心的等待,这才如此!
又想到此前的那些任性,这才发觉,眼前的这个平日只会做酥饼的余生,却懂得如此之多。
两月多以来,似乎一直都在给他惹祸,他却一直包容着自己!
试问,这样如此真心待人之人,现实生活中,能有几人!
沉思……
“想什么呢?”
余生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不解的问道。
“噢,没,你怎么才回来?”
“有些事情,处理得有些缓慢,不过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”
“什么好消息?”
“千家寨,始作俑者,浮出水面。”
“真的,那,是谁?他为什么这么做?”
余生端起小杯凉水,薄薄的嘴唇抿了几口,润润喉咙,向她说起。
整件事情,一直都是菊嫂在操控,而幻石散,也是从外界高价买进。
菊嫂,其实就是千大山母亲的妹妹,也就是他的姨娘。
三年前,隐瞒身份,入了千家寨为仆,唯一的目的,就是帮助千大山坐上属于他的位子。
菊嫂因前任寨主夫人,乃是西郡寨主之女,下嫁于千八步父亲而生起恨意。
来源于当时,千大山的母亲已是身怀六甲,此后又独自将他生下,为逃避世俗,流浪在外。
直到千大山五岁之时,前任寨主在返程路上,偶遇他的母亲,当时,已是奄奄一息。
而后才把千大山领回寨中,过了几年,寨主夫人发现事情不对,经过调查,得知真相。
而这一个真相,也就演变成如今无法去挽回的悲剧。
此时的菊嫂,因背负着十几条人命,又见千大山悔恨而离去,内心深处受不了如此的打击。
恍然间,已是迷失心智,癫疯自我,即是因为如此,才会找到线索的根源。
古古听后,内心更加沉重,而道下一句。
“一场血腥的故事,皆是心里隐藏的那颗心魔而作祟,放不下怨恨与情仇。”
“此事,也算是告一段落,现已更深露重,赶紧去歇息。”
“能帮我重回通海阁吗?”
此话落下,余生惊愣,思绪了片刻,回应。
“有什么事,明日再说。”
“不,我是认真的。”
话音落下,余生望着她,思绪片刻,接着言道。
“你,真的确定吗?”
“嗯。”
“行,不过,一切听从我的安排。”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二人的神色,似乎都显得有些沉重,回到各自的房间,坐在圆桌旁,沉思。
屋子里,已经传出草墩的打鼾声,这才觉得,应是休息时刻。
唧唧唧唧……
屋顶上,小鸟的爪子,在那紧紧铺散开来草梗上活动着,甚是想要将屋顶掀开。
这才发觉,这一夜,就这样在思绪中而过。
老早,就已听见老木在那院里石桌上,敲着他那寸手不离的烟杆,似乎在抖动着,那些残余烟灰。
最近以来,古古以着现代记忆的生存。
将翠林屋舍整理得是有条有序,他们根本无法去相信,一个曾是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的贵族姑娘干的事情。
桌上,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和新鲜出炉的小笼包,吃得是精精有味。
谈话声,在翠林里流窜。
……
红日,似乎羞射得不敢露出面来,还是被谁惹得有些不悦,天色如此阴沉。
哒哒哒哒哒……
轰乱的马蹄声极速而来,由远而近。
吁!
躁动的声音在院门口停了下来,熟悉的呼唤声又传进古古的耳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