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西蜀时,空已经翻起鱼肚白,玫萝坐在一匹白马上,乌黑的发丝被晨光拂照,闪着点点柔光。
她披了一件浅紫黛色的长衫,上面绣了两只腾飞的仙鹤,到是挺应着青山绿水的景致。
经过几的辗转反侧,娇柔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,特别是脖颈,酸痛刺骨,宛如千万根针深深的扎进骨髓。
“也不知道王后娘娘在宫里如何了,我该怎么把真相告诉她呢?”少女的脸上稍略有愁绪,她捏着眉心,回望身后的路,绵绵无绝期。
再想回京城,难如登。
“夫人,你喝水吗?”温舢拿着皮水袋,豪爽的递到她面前。
“啊?”玫萝顿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,“来了。”
她已经换了新的身份,开始新的生活。
“将军,这里是哪里?距离京城有多远。”玫萝扬起眉,真的问道。
“前面就到了西蜀的都城,以后我们不回京城了,我们就在这里做一对神仙眷侣。”温舢宽大的手掌,揉揉她蓬松的长发。
“好哇。”玫萝只能继续扮失忆,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,逃回京城。
“以后,我们男耕女织,养花编竹,一辈子不分开。”温舢一笑,自然的拍拍她的肩膀。
温舢可是冲锋陷阵的将军啊,那双杀敌的手,怎么能做如此平凡的事。
温舢,为了我不值得。
玫萝望着他的侧颜,清风撩起他的发丝,眉间露出一道残刃般的刀疤,让他的脸更加俊朗,英气。
不得不,温舢真的很不错。
“你看我做什么?还看傻了。”他低头,挑眉道,声音又绝又撩。
玫萝脸一红,急忙摇摇头,“没……”
“今日看,明日看,我们会有以后的。”温舢牵起她的手,轻而易举的抱她上马。
“嗯。”玫萝也没有反抗,就任由他抱住,由着他细心的为自己整理衣衫。
他的样子,认真且坚定。
长安殿内,唐泯寞斟着花茶,手里轻轻握着封赏的名录。
“这一下封了两个氿子宫里可算充盈了。”唐泯寞虽是笑的,但是多少有些醋意。
“娘娘,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善茬,有无身孕还未可知,就急吼吼的要独居一殿。”繁枝抬眉道。
唐泯寞愣了一下,爽快的点头道,“可要好生伺候着,喏,这座御兰苑前后正好分成两个院子,让她们搬进去吧,风水好,又养人,王上日后来也十分方便。”
御兰苑,亭榭假山,沟壑清流,繁华似锦,虽不上特别恢宏,但风景数一数二的别致,先帝特地赐名,后宫里有名望的妃嫔,个个挤破脑袋,想要住进去。
“也好,既然她们做了主子,又有王上的宠爱傍身,不如赏了去,免得又在王上面前吹枕边风。”
“如今,宫里无数只眼睛盯着她们的肚子看,得派些人手,备好太医,时时刻刻看护着,拿药罐子养着。”
椿走来,一阵愕然,听得稀里糊涂,唐泯寞打趣的望了她一眼,“今日起得早了些,是荣儿睡觉不老实,折腾的?”
“不是,昨夜见娘娘屋里的灯亮了一夜,清早起来看看。”椿一笑,杏目一转,充满了对她的关心。
“无事,昨夜和繁枝饮茶多了,难免睡不着,到是你顶着一对黑眼圈,怕也没有休息好,你就不用瞎担心了。”唐泯寞笑着开口道。
“多谢娘娘关怀。”椿不好意思的摸摸头,咧着一口白牙,笑得痴,差点忘了正事。
“娘娘,我有事回禀。”
“何事?”唐泯寞扫了一眼,询问道。
“慕丞相的三子慕临言求见,应该是来下聘的,这是拜帖。”
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密封的帖子,用的是上好的锦花纸,上面画了一对梁上燕,惟妙惟肖。
唐泯寞掂量掂量,厚实。
她递到繁枝手中,挑眉道,“事关与你,还是你自己拆开吧,要是心有犹豫就不拆,明日我再差人回话,就我不舍不得你。”
“哪能这样置娘娘与不义呢,还是拆开看看,方知晓诚意。”椿怂恿着。
繁枝攥着手,拆也不是,不拆也不是,犹豫了半,还是椿替她拆开的。
打开信封,上面赫然列了五六排聘礼的数量,看得椿血脉膨胀,直呼。
“果然是丞相府,出手就是阔绰。”
唐泯寞揣揣手,好奇的打量着,看椿的表情,就猜到了一定是笔巨款。“拿来我看看。”
唐泯寞接过信纸,满意的点头称赞,“信里提到,国丧不必铺张,简易操办即可,但礼数得做的体面,这聘礼能与皇室相媲美。”
“我到是不看中这些虚的,只要他能真心对我好,对于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,还有什么可在乎些碎银几两。”繁枝一笑,连礼单看都未看就合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