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部分学子,年纪不大,胆儿却不小,居然敢作伪证,小部分学子,明知真相,却沉默不敢言。
赵夫子自问平日教学,可谓尽心尽力倾囊相授,结果却教出这般品性不端的学生,比之李诚光恃强凌弱,眼前事实更令他气恼!
赵夫子铁青着脸,他转看回李横,气休休的老脸慢慢温和下来:“你,不错。”
李横谦虚:“老师谬赞了。”
赵夫子笑笑,一双老眼在李横身上转了转,又往今儿一大早非拉着他提前到学堂来的李维双脸上看,看得李维双一阵背后发凉。
未想末了,赵夫子只是对李维双道:“你也不错。”
李维双懵了,懵完受宠若惊极了,要知道能得赵夫子一句称赞,可是很难得的!
赵夫子转身走向讲案,又让众学子散开,归坐座位,他要开始上课了。
风轻云淡的李横扯了扯处于激动状态的李维双,李维双没动,他再用力扯了扯,连扯四五下,李维双终于回过神儿,似做梦般道:“阿横,老师说我不错……”
“嗯,不错。”李维双座位就在李横前面,李横边应着边推李维双往前,按着李维双肩膀往学案后的椅子坐下。
“老师说我不错……老师居然说我不错!”李维双坐在椅上转身,小臂搁在靠背椅的椅背上,双手冲着李横挥舞:“阿横!我被夸了!我居然被夸了!我回家一定要告诉我四哥!我四哥一定会很高兴!我四哥……”
李维双口中的四哥就是李三爷的嫡长子,李维双的长兄李维昔,除了长兄,李维双还有一个庶妹,大概因着李二府孙辈也就三人,李维昔很是爱护庶弟庶妹。
李横自认识李维双,并与李维双交好的那日起,便时常自李维双嘴里听到四哥如何如何,四哥怎样怎样,李维昔在李维双的心底眼里,那就是个无比光辉无比耀眼的存在。
“你再嚷嚷,老师不仅得收回刚才夸你的‘不错’,还得训你了。”李横打断李维双兴奋得滔滔不绝的言语,提醒赵夫子还在呢。
李维双即刻噤声,回头一看,果然见赵夫子已走到讲案后,正拿起案上书本,已是准备上课了,他赶紧闭嘴坐正,一脸认真。
长这么大,读了这么多年书,今儿这一课,约莫是李维双听得最专注最用心的一堂。
日暮下学,李维双非得送李横回家,李横无奈,只好坐上李二府的大车。
两人一上车,坐进车厢里,李维双便开始说个不停,他憋了整日了,李横也没阻止,任他说个够。
一路说到大丰胡同口,李横便下了大车。
其实李维双觉得该送李横到家门口的,但李横坚持不让,他也无法,只好跟着下车。
“你下来做什么?”李横挡住跟在他身后想跟他回家的李维双。
李维双一脸可怜:“阿横,我口渴!”
“你家大车里有暗屉,里面有温着备用的茶点茶水。”李横毫不留情地戳破李维双的谎话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李维双很是疑惑,他甚至怀疑起自已的记性:“阿横,这是你头一回坐我家大车吧?”
“头一回。”李横前世出门不是坐轿,便是坐比李二府大车更精致更齐全的大车,熟悉得很,故一坐进车厢,他四下瞧了瞧,很快瞧出许多东西来。
“那……”
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天都黑了,李横怕不归家,王妙落会担心得出来找他,很是不耐烦地打断李维双。
李维双嘿嘿笑:“这不是今儿咱俩大发神威,我想同王姨好好说说咱俩在学堂的丰功伟绩么!”
“我自已会说,用不着你。”李横毫不犹豫地继续赶人,“你要说,回家去说。”
提到回家,李维双立刻浮现他四哥听到赵夫子夸他后,一定比他还高兴的模样,当下等不急了:“那我回去了!”
李二府的大车刚走,李横转身,便看到王妙落果然出来寻他了,还看到了李维双。
王妙落生怕错过什么,卯足了劲力及时跑到胡同口,指着已走远的大车问李横:“横哥儿,那是谁?”
“李三爷的二公子。”李横回道。
王妙落想了会儿:“就是以前你跟我说过的,那个在族学里对你很好的李二老爷家的六少爷?”
李横应道:“是。”
李维双还不曾到过李横家作回客,王妙落一得到肯定,立马责备起李横:“你这孩子,李六少爷这样待你好,人家都到家门口了,你怎么不请人家到家里吃杯茶?”
“儿请了,他说天色已晚,此番送儿回来,已然绕了路,怕再耽搁归家晚了,家里人担心。”李横脸不红气不喘,编话编得很是顺溜。
王妙落不疑有他,赞叹道:“真是好孩子!”
母子俩一同往家回走的时候,王妙落问李横,今日在族学可一切还好,李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