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个菜一壶酒,李横说来用膳的,还真就只默默地填饱肚子。
顾田蓝坐在对座,静静地看着李横吃,他也不吃,只对李横让跑堂送上来的酒感兴趣,一杯接一杯地抿着。
片刻后,李横吃得差不多,约有七成饱,他停下筷子,晓得顾田蓝半未用膳,他也不提,瞧了眼仍在品酒的顾田蓝,又瞧了眼桌面还剩一大半的菜色,两菜两肉,比不得名厨手艺,也算可口。
罢了,反正自他前世因要救顾父而认得顾田蓝,这小子便是这副死样子,天生面相凶不说,还极度不信任人,要顾田蓝吃陌生人的东西,饶是先用银针在顾田蓝跟前试过无毒,这小子也不会吃。
“大人不吃?”李横明知故问。
“你也不吃。”顾田蓝举了举手中的酒杯。
李横道:“大人是海量,小生却是一杯便倒,不敢吃。”
“倘若我要你吃一杯,再听你说话,你吃不吃?”顾田蓝能让李横进门,是因着对李横感兴趣,他也明白李横乃无事不登三宝殿。
李横向顾田蓝伸出手:“吃。”
顾田蓝皱着眉看李横向他伸出的手,将手上的酒杯往后缩了缩:“这是我的酒杯。”
“赵淌家,小生想请大人自此刻起帮着看管一二,让赵家的人不管主子还是下人,皆不准进出。”李横言罢,提起酒壶,掀起壶盖,壶口就嘴,咕噜咕噜连吃了两口。
火辣辣的酒水下喉,李横脸瞬间涨红,下一息,碰的一声,他直接栽在桌面睡了过去。
“还真是一杯就倒。”顾田蓝看眼脸红如关公的李横,又嫌弃地看眼被掀开壶盖的酒壶。
时校尉回客栈上楼进客房,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情景,走到桌边将睡得甚熟又带着酒味儿的李横看了又看:“大人?他这是……”
“狄泰那边去查了?”顾田蓝问。
时校尉坐下道:“已让人到武昌去查,一有消息,会飞鸽回来。”
“嗯,赵淌家那边你走一趟,不必做什么,就守着,任何人不许进也不许出。”顾田蓝指着李横道,“去之前,把他给我丢回他客房。”
时校尉扛着李横出来,往李横客房走时,恰逢李维双回来,他大声叫起来:“阿横怎么了?”
跟在后面上楼的林之茂闻言,快走两步看眼,也是劈头便问:“你是何人?你把李公子怎么了?”
这时吕云弓听到动静自他客房里伸出脑袋来,见状赶紧出来:“别嚷嚷别嚷嚷,李公子刚才去找人家的主子了。”
到李横客房里安置下,见李横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,确实并无大碍,李维双方放下心来,又问时校尉:“你家主子与我家阿横吃酒了?阿横一杯就倒,怎么能吃酒!”
林之茂吕云弓倒是不晓得李横的酒量差到这个地步,还以为李横是大饮三千杯才醉成这样。
时校尉鼻吼出气:“待这小子醒了,你们去问他便是。”
说完转身,径自出门右拐下楼,时校尉可没忘顾田蓝交代的任务。
吕云弓见时校尉往楼下,他想到李横去见顾田蓝前的交代,赶紧也出房门下了楼,身后林之茂喊他,他也没顾得上。
好不容易追上时校尉,吕云弓气喘吁吁地喊:“大人且慢!”
“吕少爷晓得我乃官身?”时校尉停下步伐,看看了身上的常服,转身回问吕云弓。
“我不晓得,但李公子晓得。”吕云弓摇头说完,又讶道:“大人也晓得我的身份?”
时校尉点头:“你有何事?”
“李公子说,倘若大人要往赵淌家去,且麻烦帮我将我的小厮箭头喊到赵家后门守着去,有劳大人守住大门。”吕云弓一溜顺说出李横的交代。
自赵淌家出来,李横便让箭头守在赵府大门前,盯着别让府里的人进出。
时校尉想了想,自顾呢喃道:“原来去赵淌家守着,还是那一杯倒给我惹出来的活儿?”
李横一醉一睡,就睡到了隔日一早,期间李维双没少埋怨顾田蓝。
林之茂经吕云弓转达,已然晓得顾田蓝时校尉皆乃京官,此番到郧阳来,十之九还真跟石狮子命案有关,然看起来亲和些的时校尉守赵淌家去了,面相太凶的顾田蓝谁见了,谁都不敢轻易上前。
不过事关林之霍,林之茂是豁出去了,赶到晚膳吃了三杯酒壮胆,蹬蹬蹬跑去问同在大堂用膳的顾田蓝:“大人可是受我曾祖父之托来的郧阳?”
顾田蓝看了看小脸红扑扑,又满嘴酒气的林之茂,总算好心回了一个字:“嗯。”
林之茂满足了,也是看到顾田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,恶得有如阎罗,酒也壮不了他的胆儿,哪儿敢再问多一句,即时蹬蹬蹬又跑回自个那桌。
狄巡抚在武昌收到金知府将石狮子命案堂审往后推迟三日时,他正在巡抚衙门里处理着公务,忙得不可开交,然近时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