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春,大雨。
黑漆漆的夜空中,电闪雷鸣,无数圆鼓鼓的雨珠自高空落下,拍击在街道。
哒哒哒!
滂沱的夜雨之中,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一匹普普通通的白马,驮着一位白衣少年,顶着大雨,踩踏着整条长街的积水,走进这座陌生的城池中。
少年身披蓑笠,背着一杆长枪。
白马在城内唯一一家酒楼前停下,少年将坐骑交给伙计,背着长枪走进店门,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,丢给店小二一块碎银子,吩咐道:
“来一碗阳春面,在切一斤牛肉。”
“好嘞,客官您要酒么?”
“我今晚要等人,不要酒。”
“那客官您稍等,饭菜马就好。”
打发走店小二后,苏铭推开窗户,嘈杂的雨声顿时充斥整个酒楼。
“这雨下的好。”苏铭望着夜空大雨,心底微微沉吟:“这里是南下的必经之地,这家酒楼是此地唯一家,他们今晚一定会来。”
数日前,苏铭离开庐山以后,便开始四处挑战枪术高手。
但是让他颇为失望的是,倚天世界的高手并不擅长用枪,那些所谓的枪术名家,多是些欺世盗名的样子货,连他一枪都接不住,对他没有丝毫帮助。
“客官,您的饭菜。”
店小二将阳春面端来,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,随后又端来一盘牛肉。
“嗯,味道还可以。”
嘴里吃着阳春面,苏铭目光盯着房门,似乎在等什么人。飞龙枪就放在旁边,随时可以出手杀人。
半盏茶后。
酒楼房门被人推开。
店小二如同往常一样过去招呼,可是看见来者以后,他脸的热情却变成厌恶,仿佛看见一只苍蝇。
一直站在柜台后面默默拨弄算盘的老掌柜,也露出憎恶神色,挥了挥手,示意店小二快点将来人打发了。
“哪来的臭要饭,该干嘛干嘛去,别耽误我们做生意。”
店小二推推嚷嚷,急着将乞丐轰出去,又不想碰后者的脏衣服。
老乞丐确实很脏,衣服裤子像被狗啃过一般,破破烂烂,窟窿中露出黑瘦的身体,全身都散发着酸臭味道,平时用来擦鼻涕的袖子,早已经是光可照人。
老乞丐似乎不会武功,更与丐帮没有关系,小二对他又打又骂,他却缩成一团,他说外面下大雨,他没有地方去,今晚说什么也不走了。
“这乞丐……”
苏铭将目光望向墙角,瞧见老乞丐的双手,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。
便在这时,房门又开了。
一位身穿锦衣的英俊少年,手里提着一杆银枪,身后跟着一群汉子,鱼贯而入,走进酒楼。
“嗯,来了。”
望着这群汉子,苏铭目露精光。
他今夜来到这家酒楼,并不是为了吃饭。他注意到那个锦衣少年的身边,除了一杆银枪,还有一只木匣。
锦衣少年那群人走进酒楼后,便将两张方桌并做一张长桌,锦衣少年坐在尊位,其余汉子坐在下首。
“几位大爷,准备吃点什么?”
店小二见有贵客门,没时间处理老丐,赶紧满脸堆笑,凑到锦衣少年的身边。他知道这少年虽然年轻,但却是众人的首领。
锦衣少年没有开口,旁边大汉却笑道:“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、最贵的酒统统拿出来,只要伺候好我们少帮主,他老人家随便赏你点什么,够你吃十年的。”
听闻此言,店小二满眼放光,乐开了花,腰弯的更低了。
锦衣少年的心思似乎不再店小二身,他指了指缩在墙角的老乞丐,问道:“这个人是干什么的?”
店小二赶紧赔礼道歉:“都是我的错,我马就把他轰走。”
他在心中默默发誓,无论如何也要把那该死的臭乞丐轰出去。
“不必。”
锦衣少年摇了摇头,淡淡地道:“给他一碗阳春面,钱算我的。”
店小二愣在原地,重新打量这位世家公子,立刻回过神来,连连点头道:“这位公子真是菩萨心肠。”
说完,急忙吩咐后厨菜去了。
锦衣少年端坐在尊位,瞥了眼墙角的老乞丐。
老乞丐的目光和锦衣少年一相遇,嘿嘿傻笑,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。
老乞丐怀里抱着一卷棉被,棉被是一层厚厚的油脂,油光锃亮。乞丐是特殊人群,居无定所,只要棉被还在,他们便可以四海为家。
“少帮主,按照我们现在的脚程,后天就能回总舵了,这匣子里的东西马就安全了,再也不用这么小心了。”一名虬髯大汉笑道。
“闭嘴!”
锦衣少年眼神中充满责怪,显然在怪对方口无遮拦。
瞧见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