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夜里,苏府,书房内。
“唉~~唉,真是难办啊!”
苏府的主人,秘书丞苏亶愁眉苦脸,手捧着一本《文心雕龙》却无心翻看,一阵阵唉声叹气。
执拗~
忽然间,书房的门开了,一个清丽若仙的少女提着一个食盒,推门而入。
“父亲大人今晚又没吃饭,女儿亲自下厨,给您做了几个小菜,请父亲大人尝尝。”
没错,这女子就是苏亶的长女,京中第一才女,苏若兰。
之所以说她是第一才女,而不是第一美女,不是因为她长得比韦月婵差,而是她谨守礼教,从不抛头露面,外人难见其真面目。
另外,苏若兰的文才太高,不让当世名家,光这份文才,已经足够她扬名长安城了。
才女可是比美女更为明显的标签!
苏亶一见是爱女到来,面色顿时舒缓起来,道:“哦?兰儿亲自下厨?那我可得好好尝尝!没想到,为父遇到烦心之事,却有这个口福。古人云,塞翁失马焉知非福,诚不我欺啊!”
“瞧您说的,好像您不遇到烦心事,女儿就不肯下厨似的。”苏若兰娇嗔道。
说话间,她将几盘菜一壶酒从食盒里面取了出来,放在几案。又亲手给苏亶斟了一杯酒,道:“父亲大人可还是为太子求亲的事心烦吗?”
苏亶道:“这倒不是。咱们提出比文招亲,太子那边也没说什么,此事应该能这么糊弄过去了。现在,为父是为另外一件事,心烦得很啊!”
“什么事?”
“是关于齐王李佑之事……”
苏亶将今日李佑因为杨思齐,怒闯工部衙门,打折了工部尚书段纶两条腿的事,介绍了一遍。
他叹了口气,道:“如今朝臣们正在串联,要求陛下严惩齐王李佑。为父正在为到底参与不参与,而忧心不已呢!”
“堂堂的工部尚书,在自己的衙门里,被人打断了shuang腿,这也太夸张了吧?”苏若兰美目圆睁,道:“齐王殿下确实太霸道了,父亲您理应和其他人一起弹劾他。”
“此事没那么简单。”苏亶苦笑道:“兰儿,你这是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啊!你以为,这段纶是什么好人了……”
稍后,他将段纶和段家的恶行,介绍了一遍。
段纶为益州行台大总管,敲诈勒索,不知罗织罪名,杀了多少富户,聚敛了多少资财!
他甚至杀了两拨李渊派来监视他的人,甚至包括跟他官位差不多的韦云起!
段家更是不得了。
他们家乃是高利贷世家,不知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,家破人亡。不知逼得多少人卖儿鬻女,典妻质子!
完全可以说,段纶乃至于段家,用的每一文钱,都是沾了血的。没有一天,段家没在伤天害理!
她问道:“官府难道不管?还有父亲您……”
在苏若兰的想法里,朝廷政治清明,怎么可能对如此无法无天之事置之不理?自己的父亲苏亶,清正廉明,既然明知此事,也早就应该表弹劾了。
怎么可能容忍段家嚣张这么久?
苏亶却无奈道:“高利贷乃是合法之事,朝廷现在还用“公廨本钱”敛财呢,又能拿段家怎么样?至于段纶在益州干的那些恶事,他趁着玄武门之变的混乱局势,将手尾打扫的甚是干净。别说为父了,陛下都只能把他调回朝中任职了事……”
苏若兰听完了,若有所思地道:“这么说,段家坏事做绝,无法无天,您没办法,朝中清流没办法,陛下没办法,太皇都没办法,唯有齐王李佑ting身而出……他……他做到了多少人想做却做不到的事。”
“可不是吗?”苏亶道:“老天不开眼,放高利贷的段家,不但没倒霉,反而越活越滋润。也只有齐王李佑,今天狠狠的让段家吃了一个大亏。你说,让为父为这等恶人站台,我能去吗?但是,齐王的确犯下了大错,为父身为清流官员,面对如此明显的违法之事视而不见,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……”
齐王李佑么……
苏亶喋喋不休,苏若兰却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。
这些日子,齐王李佑的名号,在自己的耳朵里,简直能磨出茧子来了。
得天和湛卢神剑双重认可,三英齐战被他轻松镇压,提出大唐银行计划,被赐婚京中第一美人韦月婵,地位直接威胁太子……
甚至于,自己被太子求婚,都和李佑抢了韦月婵有关。
怎么?太子娶不到韦月婵,退而求其次,要娶我么?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?
自己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,当即想了个比文招亲的主意,婉拒了太子。
与此同时,自己也对齐王感兴趣起来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,能取得如此成就?
今天,李佑的表现,更是让自己刮目相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