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玛瑟在侍女的带领下经历了一连串的准备工作,第一步就是刷洗,没错,刷洗,而不是梳洗。
他被剥的只剩一条短裤,由两个面目可憎的胖女人一左一右用毛刷玩儿命似的刷着,就像在对待一件锈迹斑斑的遗迹宝物。不过好在毛刷并不坚硬,除了感觉上的不适以外其他倒没什么。
刷洗过程中他才惊讶地发现那两个胖女人是盲人,而且似乎不会讲话。
然后,刷洗干净的他被裹上一层透明胶质般的衣服,一起扔进了滚烫的红色液体里,衣服瞬间融化,像隔温层一样把高温隔绝在外面,内层的水蒸气泽润着他的皮肤。
慢慢地,那些胶质融进了皮肤,他隐约闻到一股植物开花时特有的芳香味,仔细辨认才发现,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。
再然后是局部清洁,好在精灵本身就很爱干净,再加上才重塑身体不久,这个步骤没有持续太长时间,也得亏如此,他才没被剥的干干净净。
……
类似的工序进行了十二道,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深夜,虽然脸上并无太大变化,但精灵整体焕然一新,和进去之前判若两人。皮肤嫩的能挤出水来,银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,肤色被蒸成了健康的小麦色,较之前的柔弱多了几分刚毅,只不过身上偶尔散发出的香气让精灵有些不安。
他大概能理解这股香气是什么用意,这样一来即便他是如瑞奇那样高明的刺客,也没法在这座水晶宫里造成危害,就像一只戴上铃铛的猫抓不到老鼠一样。
另外让他惴惴不安的事也没有到来,贝丽卡没有要见他的意思,而是让侍女领他着去休息。
卧室里,一张至少能并排躺下四个乌诺的天鹅绒大床上,阿玛瑟翻来覆去睡不着。旁边桌子上点燃的熏香带有某种镇静和催眠成分,他已经察觉了,所以刻意减少了呼吸频率,现在并没摄入多少。
精灵起床打开窗户,庭院里的焦叶桐在晚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,就像暗淡的橘黄色火焰。遁入阴影之中的护卫来回走动,虽然他们很小心,但发出的细微声响还是逃不过精灵的耳朵。
突然,一阵不和谐的脚步声传来,似乎来自身后。
阿玛瑟立刻关窗躺回床上,门被推开的瞬间从床上一跃而起,警惕地注视着来者。
然而让人意外的是,突然到访的竟然是萨鲁。
他怎么会在这儿?精灵很诧异,他并不知道萨鲁是贝丽卡的人。
长着獠牙的棕皮大汉瞪着眼睛,瓮声瓮气道:“主人找你。”
主人?
阿玛瑟瞬间回想起对方在最后关头表现出的异常。
“你的伤,好了?”
他看到萨鲁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,连疤痕都没剩下。
“别废话,跟我走。”
萨鲁没回答,伸手来拽他,被精灵侧身躲过,这一举动让萨鲁眼里的煞气又重了几分。
跟着他走在楼道里,阿玛瑟觉得这家伙似乎不太正常。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暴虐的气息,而且异常敏感,有好几次自己试图仔细观察对方时他都猛然回头瞪了一眼。看样子如果不是贝丽卡余威犹在,他会立刻和自己动手。
穿过走廊,面前是黑白两色盘旋不断的楼梯,一眼看不到尽头,看久了让人头晕目眩。两人一步一个脚印下降了至少四十多米,他从每一阶上都能感受到魔法波动,虽然隐晦,但是逃不过精灵的感知。
下面是一个酒窖。白天那个叫齐格飞的家伙也在,带着几个下人,似乎已经等了许久。
见到阿玛瑟到来,齐格飞露出的半张脸上顿时写满戏谑。
“幸运的家伙。”他凑近阿玛瑟的脸轻声道:“祝你好运。”
精灵淡淡地推开他,没说什么。他看到面前的地板上画着两块法阵,魔纹行的光芒由外向内逐渐变盛,最中心的光芒亮得刺眼。
其中一块法阵的正上方是从天花板垂下来的血红色藤蔓,在光芒的照耀下愈发血腥,仿佛让空气都变得腥甜。
“站上去吧,贝丽卡大人会为你打上她的专属烙印。”齐格飞推了他一把,指向没有藤蔓的法阵中心。
阿玛瑟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,然后走了上去,依旧一脸漠然,他的顺从让齐格飞很诧异。
等会儿有你好受的,他在心里哼了一声。
见他到位,萨鲁也走到另外一边,任由藤蔓缠绕着自己壮硕的四肢。
突然,两根藤蔓像眼镜蛇一样昂起头,猛然刺入萨鲁的左右肩膀,这位棕皮大汉顿时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,听上去极度痛苦。
藤蔓还在不断深入,像钻头一样硬生生钻进血肉,发出的咕叽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,光是听着就让人不禁捏了把汗。
随着藤蔓的深入,萨鲁背后的皮肤开始出现突起,就像皮下有东西在穿梭,而且每根血管的颜色都在不断加深,大片大片的红色如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