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国,金陵。
幽幽深宫之中,传来了一阵轻捷急促的脚步声。
大梁誉王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大梁帝都,却是连家门都没入,与禁卫统领蒙挚一起驱马直奔皇宫而来。
梁帝一向有午睡的习惯,更喜欢安静,连蝉鸣之声都能惊扰到他睡觉,睡梦之中,恍然听到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由远及近,似乎就在眼前,他立刻惊醒,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原来是脚步声,梁帝怫然不悦的想要追责,却听到了六宫都太监总管高湛低声道:“陛下,誉王跟蒙统领回来了,正在宫门外等候召见。”
“景桓誉王萧景桓一向懂事,今日这个时候来宫中急报,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。”
梁帝翻身从龍榻坐起,摆了摆手,说道:“传他们进来说来。”
没多久,誉王就虎步踏入了深宫当中,两人满面风尘,拜倒行礼。
“起来说话吧。”
梁帝听完了靖王禀报,脸色已经彻底的沉了下来,怒意渐涨,呵斥道:“纷纷大梁鼎盛,却说什么乱世将临,这琅琊阁主,盛名之下其实难副!!”
他登位也有三十多年,碰到过不知多少造反的,自然是不把云州陷落放在心上。
梁帝问道:“蒙挚,你怎么看?”
蒙挚抱拳道:“陛下,臣愚钝,不知什么星辰玄机。只知道云州是我梁国重镇,其中粮草箭矢,俱都是纪城军防范北疆之用,如今落入这逆凤舞手里,若不趁早覆灭之,纵容这一股势力坐大,必成大梁心腹大患!”
梁帝点了点头,蒙挚不擅权谋机变,但是身为大梁第一高手,又精于领兵之事,还是很有几分见地的。
誉王偷偷打量着梁帝神情,心思急转,锵然道:“父皇,儿臣有一计,可助父皇平定此患!”
梁帝微微侧目问道:“你有什么良策,说来听听?”
誉王挺胸抬头,说出了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:“儿臣以为蒙将军说的在理,此时云州已失,再去追究原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,这凤舞朝声势越发的煊赫,父皇可以分两步走,第一步可派遣朝中大将,率领精兵,以雷霆之势,兵发云州,彻底击灭之!”
梁帝点了点头,打是肯定要打,人家都打到你头上了,若不还击,那也太窝囊了。
“第二步,父皇何不派心腹,领悬镜司高手从暗处着手,如果有机会,直接暗杀了凤舞朝的首脑人物,云州之危可解”
誉王说的头头是道,梁帝听着连连点头,沉吟半响,开口问道:“景桓说的不错,西魏有谍纸天眼,朕也有悬镜司,可堪大用景桓,你办事得力,这时就由你来处理吧!”
“蒙挚领兵有方,武功过人,可去调遣禁军十万,准备发兵云州,讨伐逆凤舞!”
“儿臣谢父皇隆恩!”
“末将领命!”
骤然收到重用,誉王心里大喜,深吸一口气,拜倒在地。
边上的蒙挚也是抱拳领命,目中却是掠过一丝冷然:急匆匆的赶回来,特意造出风尘狼狈之态,被梁帝看见,誉王真是好算计啊!
誉王再得重用,也没有即时回府,而是如沐春风的去向后宫当中的荀皇后请安。
荀皇后正跟自己兄长说话,听到了宫中太监传报,高兴地迎出宫门。
大梁誉王,生母低微早逝,序齿又在太子之后,本无夺嫡资格,但他自幼养在皇后宫中,为荀皇后养子,荀皇后不能生育,便对他视若己出,荀皇后的亲哥哥是朝中内阁首辅,家族势力也是十分庞大,更是把宝都压在了誉王身上。
只要誉王能将东宫压下去,这一笔投资的好处,就是数十倍的反馈给荀家。
“见过母后、舅舅!”
誉王对荀皇后与荀白水心里之后,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。
“此事甚好,甚好!”
这个大梁内阁首辅荀白水,听到了萧景桓领悬镜司的消息,捋了捋胡须,老脸笑成了一朵老菊。
“东宫太子,才干平庸,如何能当得大位?”
荀白水对自己这个外甥不吝赞誉:“琅琊阁这一步棋,走的极妙,接下来务必将悬镜司掌控在手里,再收拢蒙挚之心,一举击灭云州凤舞寇,东宫太子何能为也!?”
能坐到一国内阁首辅重臣的位置,荀白水自然是老谋深算至极,这权谋宫斗,对他而言,不过是家常便饭。
誉王拱手道:“舅舅算无遗策,看来就是琅琊阁主说的麒麟英才无疑,景桓愚钝,还要靠舅舅多加指点”
荀白水点了点头,眯眼笑道:“景桓有人主之姿,凤舞寇不过猖狂一时,等十万大军齐发,你再在暗处行事,顺手取了这一桩滔天功劳,东宫之位,舍你其谁?”
扑棱棱!
一只白鸽掠过了亭台楼榭,飞入深宫之中。
宇文阀伐主宇文灼,取下了白鸽上的锦囊密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