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玉的话音，让得白亦非将得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，脑海之中翻涌的记忆碎片缓缓流过，此时也是被打断掉了。

“弄玉。”白亦非轻轻呼唤了一声。

“嗯。”弄玉闻言不作他想，本能的应答了一声，随后脸色骤变，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惊慌之色，抬眸看向了眼前的身影。

心中暗道，竟然这么奸诈，真是个讨厌的家伙。

“你不必觉得本侯奸诈或者狡猾，你所有的信息我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，刚才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，可惜你却并没有珍惜。”弄玉眼眸之中的慌乱之色虽然一闪而逝，但却被白亦非清楚的看在眼中，因此淡淡的说道。

“呵呵。”弄玉冷冷一笑，绝美的脸颊之露出决绝之色，语气坚定道:“既然你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，那么要杀要剐，悉听尊便。”

弄玉并没有怀疑白亦非在诈她，能够清楚的说出她的名字，想必她的身份在白亦非面前早已没有了秘密可言，她是谁的人又是为谁办事，凭借白亦非的能量，轻而易举的便是可以调查得到。

因而此刻她心中所想的，纵然死也无惧，只希望别给紫女姐姐她们带去麻烦。

“生逢乱世，人命如草芥，你如此为他们卖命，值得么？”白亦非目光没有了以往的冰冷无情，看着弄玉精致的脸颊，轻声开口说道。

他想不明白，韩非有什么魅力，能够让弄玉如此舍生忘死的给他效命，难道只是因为韩非曾经在她父亲李开的案子之中有过帮助？

在这种乱世之中，仁义不可信，忠诚更是极为奢侈或者说极为荒谬的东西。

人之所以忠诚，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高！

身处高位，白亦非见了太多的生死别离，忠诚背叛的戏码，因此他从来不相信谁会对他正真的忠诚，可以为他效死命。

仁义这种东西，他更是嗤之以鼻。

“人活一世，当有所为有所不为，这道理连我这种小女子都明白，你身为han国大将军，世袭罔替的侯爷，竟然不明白，真是可笑。”弄玉目光直视白亦非，甚至出言讥讽，方才那一刻她已放下了自己的生死，因此无所畏惧。

“你笑我肤浅，我笑你无知，在这乱世之中，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掌控，你演忠诚仁义的戏码给谁看？所以说……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，不是么？”白亦非嘴唇微动，仿佛是给弄玉讲解，又似是在喃喃自语。

“这是你想要的东西，拿去吧。”迈步来到窗栏之旁，白亦非目光看向了外面的景色，与此同时他右手轻轻一挥，一道流光向弄玉激射而去。

这是一个造型精致面刻录有图案的瓷瓶，价值不菲，但对弄玉来说，她更加在意的是里面的东西。

伸出雪白的皓腕，将瓷瓶捏在手中，弄玉脸庞之露出一抹诧异之色，转眸看向白亦非的身影，冷声道:“你会这么好心？”

“如果是其他人，当然不会，甚至我会亲手杀了他，但是你……就会。”白亦非神情恍惚，仿佛看到了脑海之中那道熟悉的身影迈步向他走来，他俊美的脸庞之露出了温和的笑容，喃喃自语道:“因为你像她……所以我才允许你还活着。”

你像她，所以你才能活着，这就是你能活下去的理由。

“像她么？”弄玉闻言眸光幽深的盯了眼白亦非的背影，她虽然不知道那个‘她’是谁，但必定是白亦非深爱过并且刻骨铭心的女子，从先前白亦非见到她之时的神情表现，便是不难猜测得到。

弄玉轻轻一笑，感觉有些讥讽，她只是因为像某个女子，才能够活命。

“多谢侯爷赏赐，既然如此，弄玉便告辞了。”弄玉起身下了床榻，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白亦非施礼，随即转身向大殿之外而去。

一路之，通行无阻，仿佛直接放行一般通畅。

不久之后，弄玉便是出了雪衣堡，向新郑城而去。

“就这么放她离开了？甚至给了他天泽的解药，会不会放虎归山？”不知何时，白温秋来到了白亦非身后，不知站立了多久之后，他才开口说道。

在如今偌大的han国之内，有且只有白温秋，才能够以这样的语气与白亦非说话，并且说完之后还能好好的活着，甚至让白亦非去解释。

“没有杀他，的确是有一些其他的原因，但她拿走的，是解药却也是毒药。”白亦非话语平淡，眼眸之中浮现刺骨的冰冷之色，能够让弄玉活着离开，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宽容了，因为她像她，所以他才不想让她死。

给她的是解药没错，那瓷瓶里面的蛊母，的确能够解开天泽身的蛊毒。

但这蛊母身，却又蕴含着另一种蛊毒，甚至比之前的蛊毒更毒，伤害程度更深，能够摄人魂魄，控人心神。

这个蛊，名叫噬魂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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