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为蛮荒,即没有绿洲,没有河湖,漫天的黄沙随风而起,吹起的不只有飞沙,还有萧条。
黄沙深处,方寸之地,隐没着一座小城,这里往来的是大漠部族以及被迫流放在外的人,这座城不大,站在城头高墙上即可将整座城收入眼中,最好的数间楼房隔街相对,形成这里最热闹繁华的中心所在。
此外便是就此取材的黄土房,是驻留在此地住人用的,往外剩下的便是残垣断壁了。
几日来,在这座小镇上总是有一个相貌俊美的青衣男子随身抱着一个白坛,仿若珍宝一般,不让任何人触碰,倘若有谁触碰或者起任何歹心,手起刀落,杀人不过头点地。
一时间,人人胆战心惊,更是对男子敬而远之,生怕下一刻遭殃的会是自己。
......
伫立在残垣断壁中,一座难得完整的小院子里,几个衣着统一的玄衣男子,他们正半跪着面向房门敞开的屋子,静待屋内之人的指令。
屋内,若隐若现的飘散着一股药香味,桌上放置着一个净白的坛子,看着简单但很精致。
坐在桌前的男子正拿着一块帕子在仔细的擦拭着它,一遍一遍,上上下下,神情犹如面对一件稀世珍品,没有一丝厌烦,更没有一丝不耐。
他对着白坛喃喃自语:“筱儿,能与你相识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。”
“筱儿,你且等着,我皇甫明琛定要让那些害了你的人血债血偿。”
“筱儿,你知道吗,你所求的那封休书我收回了,无论今生还是来世,我皇甫明琛唯你一人,只认你一人为吾妻。”
“筱儿,我后悔了,我不该迟迟不肯面对自己,其实我爱你啊。”
“筱儿,黄泉路上慢些走,等我杀回京城,待一切尘埃落定,我来寻你。”
......
屋内的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对着白坛说了很多话。
屋外的人静静的等在那儿,没有一人敢上前出言打扰。
时间仿若已经过去了很久,屋内的皇甫明琛这才结束呢喃,他放下手中的帕子,轻吻了白坛,轻声说:“筱儿,一定要等我。”
说完他便抱起白坛来到院中,浑身满是凌厉的肃杀之气,锐利如鹰般的眼眸定定看着眼前待命的五人,缓缓开口,“鬼卫队长听令,即日起传本王之命,即刻起率领四部鬼卫化整为零前往秦都郊外的别院,抵达后挑选各部精英潜入皇室宗族各家,截取他们的命门所在,在宫中还要部下暗线,必要时给宫里大戏加点料,不可暴露自己,只要推波助澜即可,剩余人员留在别院集结待命。”
“是,属下这就去办。”半跪着的四人齐声高应,他们扬起激动的泪目,他们憋屈了多久了,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,他家主子终于重整旗鼓,开始要反击了,真好。
“卫衡。”待四人离去之后,皇甫明琛看了院中还留下的一人,他是战王府近卫队长,亦是暗卫鬼卫的首领,是皇甫明琛的得力助手。
“属下在。”卫衡垂首抱拳,若是仔细看,便能发现其实他的情绪有些微微的激动。
他见证了主子的前半生,从少年英雄到双腿致残,再与王妃阴差阳错的姻缘,最后被诬陷谋反深陷囹圄,不过却是因祸得福,王妃偷天换日除了将王府一众人等安全撤出秦都,更是独自一人前往囹圄中就出王爷,虽然如今他们隐没在黄沙蛮荒,但至少王爷的双腿被治愈了,不必再整日与轮椅度日,多好啊。
只是天不遂人愿,王妃惨死荒野,回想当日主子哭泣崩溃的样子,他多怕主子会从此一蹶不振,颓废,惶惶不可度日,现在他放心了,至少王妃的大仇还未报,主子自己的仇也还未报。
“卫衡,召集所有战王府旧部,让近卫队和夜骑队整装待命隐密在秦都别院,既然皇甫骏昭告天下说本王谋逆要占他的位子,那么本王就遂了他愿,本王誓要将他从至高无上的位子上拖下来,本王还要让他亲眼看着本王谋下这天下来。
在此之前,你先行派出三支小队,由你亲自挑选人手,分别带上本王信物以及本王手信前往靖,梁以及南疆三国,交于三国国主手中,务必要他们配合本王行动。”
说着便单手从自己衣襟内取出三块玉饰以及三封信件交到卫衡手上。
“是,属下这就去办。”卫衡是内敛的,就算他心里有多诧异主子是如何能请动三国国主帮忙,为何三国国主会应允帮忙甚至答应不侵占云国疆土?只是心里再多的疑惑都抵不上主子的一番令下来的热血沸腾,主子终于想通了,终于要动手了。
“此去三国,切记不可泄露出去,且务必要在五日内完成,一刻不能耽误,可明白?”
卫衡得令应了声是,便转身匆匆离去。
待一众属下纷纷领命而去后,自己一人静静地站在院中,深望远方,他瓷玉般的五指轻轻抚着怀中白坛,细语喃喃:“筱儿,我皇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