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艺所说的发烧，正是后世称之为的高原反应。

接近三千米的海拔高原，平常人来了自然多半是扛不住，估计也是因为这原因，当年李二从松州退兵时，马就答应了与吐蕃和亲。

这里易攻难守。

不同于北方抵御突厥，那里好歹是草原地带，环境没这么恶劣。

天越来越冷了，罗艺龇牙咧嘴，握着拳头轻轻捶打着桌面，沉思良久，道：“传令，通知火头军，杀羊宰牛，天黑之前马给老子煮一大锅羊肉汤，犒劳全军将士。老子给他们两个时辰，做不好……提头来见！”

“得令。”

士兵下去后，程咬金听出来了这话的意思，连忙起身，诧异道：“罗将军，你莫不是……想今晚就发起进攻吧？”

“不然呢？”

罗艺倔强的头一甩，冷哼道：“这狗娘养的地方，待几个晚，仗还没打，我军将士有千人患病，再待下去，老子的人没死在战场，全他娘折在病窝里了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程咬金虽没来过松州，但地形是看得懂的，凝思着道：“野牛沟四处地势险要，狼群出没，若我等还没发起攻击，就被……”

“程知节，这般说来，这仗还能打吗？”

大敌当前，罗艺的果断性格窜出来了，大手一挥道：“二十里，我大军急速奔袭，一个时辰不到就能抵达，方才探报所言，吐蕃军马刚刚抵达，今夜应当好好休息，老子就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”

“既如此，那就权当俺老程没说。全凭罗将军调遣。”

程咬金也是明白人，只是善意的提醒下，抽出来惯用的武器马槊。

十万大军晚餐全是喝羊汤，吃羊肉，几乎用光了火头军所有的储存食物，背水一战的既视感。

饭吃的很快，撒芥末，毕竟现在还没辣椒，就着面饼，罗艺的命令是要让全军将士吃饱喝足，暖了身子，效果达到了。

深夜十点。

十万大军集结城外，罗寿和杨岌率领的人马作为先锋军绕过野牛沟，从后山挺进。

急行军开拔之前，都会放出去大量的探子，清理障碍，以免打草惊蛇。

二十里路程，不同于平原地带，在这种地方，一深一浅，又是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度的高原，走个几百米，普通人都会气喘吁吁，高原反应非常厉害。

罗艺可不管这些，拖延队伍的，直接砍头。

一个时辰后，三路军马全部抵达，如山猫一般静静等待着发起总攻的命令。

此时。

就在前方数百米之外的山沟中，燃烧着火把的军营异常安静，身着兽皮、头戴狐狸皮帽的吐蕃大军极度匮乏，守军也围绕在火堆旁昏昏欲睡。

此时已经接近零点了。

鬼哭狼嚎般地山风吹来，不少人浑身一哆嗦，下意识的裹紧了身的衣着。

军营不大不小，这里原本就是松赞干布选的一处可进可退的地方，如遇强敌，马就能逃跑，很明显没有恋战的想法。

“时间到了，给老子杀过去。”

黑暗中，罗艺猛然起身，一声令下，数千个火把纷纷照亮，山洪海啸般地喊杀声冲天而起。

“杀啊！杀——”

突然间，如晴天霹雳一般，突厥大军猛然醒来，神色慌张，但一切都完了。

杨岌和罗寿二人的大军从另外两侧杀来，乘骑战马，一路奔驰，清一色的圆月弯刀，正是历史赫赫有名的燕云十八骑。

“干他娘的。”

大军冲锋，碾压性的混战迅速拉开，多余的大唐兵马第一时间将吐蕃所有军帐点燃了，火光冲天，顷刻间，让漆黑的夜色多了亮光。

一阵阵叽里呱啦的藏语传来，军帐中跑出的人马越来越多，有的几乎连裤子都没提好，不是奋起反抗，要么就被一刀劈死。

坚石更的地面被冻成了石板一般，重伤之人倒地不死也得被摔成爬不起来。

然而。

吐蕃大军反应过来后，战况明显改变，凭借强大的体魄，握着弯刀，奋力拼杀。

“尕贡，尕贡——”

人群中，大帅军营内，冲出来一名身材中等满脸黑胡男子，头戴貂皮帽，握着一把马刀，嘴里叽里呱啦骂着一些罗艺等人听不懂的话，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。

很显然，这人就是松赞干布了。

历史，第一个建立吐蕃王朝，称谓赞普王的传奇角色，武力是相当可以的。

后来吐蕃又将吐谷浑给吞并，可见此人不同于突厥颉利可汗以及突利可汗那帮庸才，还是有脑子的。

血腥的杀戮，此起彼伏，程咬金手持马槊接连将数十个吐蕃兵杀的尸首分离，浑身都热了。

罗艺大军十万人马本身就是吐蕃人数的三倍，外加又搞突然袭击，一连串的主导型占据下来，这一战几乎没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