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上次宋远桥传授宋家剑术而来已有半月光阴。这一日在朝阳台上,一身素衣的宋青书负剑卓然而立,沐浴着云海间放射出的万丈金辉。
倏忽,他星目一睁,似有无尽的神采。朝阳的万道光线在他眼中竟形成无数个持剑挥舞的身影。
他随着眼中的剑影挥剑,行云流水,朝阳尚未完全露出头来,就已将剑招完完整整地演示了一遍。
“驾轻就熟,行云流水!好!”
宋青书循着声音回首看去,宋远桥身边多了个俊朗的身影。
“六叔!”
宋青书笑着跳下台去,正迎上六侠殷梨亭的热情怀抱。
殷梨亭拍着宋青书的肩膀:“好小子,许久不见竟又长高了些许!”
自武当派壮大之后,七侠便分了山头居住教导弟子,平时无事极少碰面。
宋青书也是第二次见到殷梨亭,上次是在病中昏迷之际隐约听见宋远桥说“六叔来看你了”。
对于这个蓄着浅浅的一字胡的儒雅男子,宋青书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。毕竟这个家伙后边可是干出了“一枝梨花压海棠”的事来。
不过总的来说,他也不是什么带恶人,只是性情在七侠中最为跳脱率真。
“青书,你六叔的剑道造诣在我们七兄弟中最为出众。你须得潜心跟着你六叔好好学学。”宋远桥拈着青须笑呵呵道。
“起初,你爹同我说,你半个月不到已经将宋家家传剑术学会了,我是不信的。”殷梨亭眉头一挑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“如今看来,他却不是胡说,之前还未发现你竟然是块天生的剑胚子!”
“咳咳......”宋青书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噎死,怎么听都感觉殷梨亭在损自己。
宋远桥也轻轻咳了一声。
殷梨亭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的失误,连忙打趣道:“青书,对不住啊!我这不是见猎心喜嘛,你这天分的,我整个净乐宫都找不出来了!”
“六弟,你既已是为人师多年了,这性子却未曾变过。”宋远桥颇有些无奈道。
“哈哈......没事,都是自家人,也不怕见笑!是吧,青书?”殷梨亭又使劲拍了拍宋青书后背。
“自然。”宋青书有些无语,这个六侠怎么感觉是个神经大条的家伙。
不过,他所说的,该不会是虚言吧?不就半个月学会一套简单的剑术,有这么夸张吗?还整个净乐宫找不出第二个。
这净乐宫是殷六侠所在峰林的宫观,他名下的内室弟子约有百余人。
听说宋青书的疑问,殷梨亭哈哈一笑,竖起拇指道:“你这天分确实很高。”
“宋家剑术虽然不是什么秘传绝学,但也有其独到之处。当年你爹将这门剑术练到极致,行走江湖已闯出一番名堂来了。一般宵小都抵不过你爹这一口利剑。”殷梨亭说罢,用手指弹了弹宋青书负着的祖传宝剑。
宋青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:“那我这个水平放到江湖中算什么档次的?”
“档次?”殷梨亭一顿,随后笑道:“真要论的话,你可能还真打不过三流武林人士。”
“啊?三流?不就是垫底喽!”宋青书有些失望。
这个世界的武功境界划分很简单,末流、三流、二流、一流以及宗师。
如今的大门派都有宗师坐镇,比如武当就是那位祖师爷了。而武当七侠都是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,只是他们所招收的弟子大多年轻,勉强入二流者也不过寥寥几人。
宋青书在走火入魔前,大概也是有三流中等的水平,在开始习武的同龄人中已经算天纵之资了。
“啪。”
殷梨亭给了宋青书一个脑瓜崩。
“别好高骛远,要知道,师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就连末流都算不上。你重新习武,只是锤炼招式,没有内功配合,自然很难打得过别人。”
宋青书听殷梨亭侃侃而谈道:“技击之术的本质是帮助武者完成攻击,让习武之人用最好的方式克敌制胜。就算你的技击之术练到出神入化,也不过只能让你攻击到别人。没有内力支撑,你这剑根本伤不到人!”
宋青书想了想,觉得他说得完全对。
你好不容易打中了别人,结果就连别人的金钟罩你都破不了,怎么给予对方伤害?
“若是纯粹以技击而论,在对方不使用内力的情况下,凭借你掌握宋家剑术的程度,足以胜过三流武者。”殷梨亭分析道,“只是,江湖不可能是公平的同台竞技,如果你真的遇到一个三流武者,可能你连怎么死......输的都不知道。”
殷梨亭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,面色有些难堪。
“你三叔就是如此,当年武功卓绝,在江湖中少有敌手,可却为人暗算,落到这般田地......”殷梨亭叹息道。
武当三侠俞岱岩当年夺刀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