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中秋佳节,只张三丰和武当六兄弟及宋青书、张无忌吃着家宴。
屁股还未坐热,张无忌忽的发了病,一张脸瞬息绿气大作,十分恐怖,坐在他身边的宋青书都感觉寒气刺骨。
张三丰等赶紧搁下碗筷,将他抱进房内输送内力。半个时辰后,张三丰走出,脸上表情依旧十分淡然,但宋青书却看出他若有所思。
对这位祖师爷,宋青书一概原则是敬而远之。他总觉得这位老祖宗能够一眼看穿他,起初光是面对他都十分谨慎。
“明日我带同无忌,到少室山走一趟。”
“啊?”
殷梨亭听了便是一惊。宋远桥、莫声谷等却不作声,自是早知有这一日。
“师父纡尊降贵前往少室山,定是为了求取那九阳真经。只是从此后,武当派见了少林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。”众人心里看得明白,却没人出声反对。
说武当七侠情同手足一点不假,如今张翠山虽已不在人世,然终究是留下了骨血。可惜张无忌身受玄冥神掌,哪怕有灵丹妙药和众人输送内力相保,恐怕也极难活到及冠之年。
“我方才替无忌把脉,那寒毒却是逾过三处丹田,向周身经络去了。”
随着张无忌一日日长大,寒毒也从三处丹田逐渐向周身蔓延。这寒毒浸染他的内力,便是生生不息、难以根除。
若是叫张无忌从此不练武功,他同意与否且不说,若无自身修行的纯阳无极功的一点内力保住心脉,恐怕顷刻间他就得毙命。
俞岱岩坐在竹椅上,此时却已经是泪流满面。两年前五弟夫妇因他一时失态、受激而死。待他昏迷后醒来听到消息,又激愤地昏了过去。
一连痛哭流涕、茶饭不思小半个月,又念及悲伤徒劳无益,于是便将精力悉数转移到张无忌这孩子身上。
若他仍会武功,自然倾囊相授,哪怕赔了性命也要保住他。可惜如今,他却只能瘫在竹椅上徒呼奈何。
本来峨眉也有一份九阳真经。只是如今当事的灭绝师太性情古怪。殷梨亭连上三封书信,她却拆都不曾拆开,又叫人送了回来。
“为师这次下山,也不必兴师动众,就我与无忌孩儿一老一少便好。”张三丰说着,又看了宋远桥一眼。
“我算算时间,也有二十多年未曾下山走动过了。如今这一去,也顺带拜访下故人。”
众人神色一动,张三丰是该动一动身了,不然武林恐怕要将这位武林神话给忘却了。
“院桥,你执掌门派已近十年,也堪大用,如今这掌门的名头也不必在我儿继续挂着了。”张三丰一脸慈祥。
宋远桥心中一凛,他感觉张三丰这话说得极其古怪,就像交代后事一般。
“师父!”
他刚要跪下,却被张三丰给扶住了。
“就如此罢,大家继续吃喝。”
众人都听出了张三丰话语透露着的古怪,又想起张无忌之事,哪里还有胃口,喝了几杯闷酒后便草草散席。
宋青书跟着殷梨亭正要走出门去,却听见身后一声轻呼。
“青书,你留下。”
宋青书可不想单独面对这位老祖宗,假装没听到,低着头继续往前去,却撞到了一个人。
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,听得宋远桥呵斥道,“太师父叫你!”
宋青书“哦”了一声,转身回到厅内,规规矩矩坐在蒲团上,恭恭敬敬问道:“太师父。”
张三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,徐徐开口问道,“青书,你好似十分怕我?”
宋青书一脸淡定,“太师父哪里话。武当谁人不知太师父慈祥宽爱,对后辈极好。青书想亲近太师父还不及,哪里说得害怕。”
张三丰呵呵一笑,继而走到他身旁,拍着他的肩膀道,“全武当其他人都是希望到我跟前奉茶,唯独你一人避之而不及。”
宋青书刚想解释,却被他捷足先登:“好了,太师父不管你如何想的,你仅需记住,只要你是武当弟子,那便是我张三丰的徒孙。”
说着,他又有些黯然道,“我张三丰这辈子也就你们两个亲徒孙了,可惜,无忌孩儿的命太薄了......”
宋青书装傻充愣道,“太师父,无忌受的到底是什么伤,竟连您也治不好?”
“唉......”张三丰幽幽一叹,仰头望着窗外,“若无意外,当是那玄冥神掌。”
“玄冥神掌?”
“是。当今天下这至阴极寒的掌法,当属玄冥神掌第一。”张三丰喟然一叹。
“这门掌法当年我也曾见识过,本以为随着那人的身亡,早已该绝迹江湖,不想今日又出现了。”
张三丰这便同宋青书讲起当年那些事来。说这玄冥神掌是百损道人所创。百损道人的师承也与襄阳城中的一位故人有关,但百损道人却与那位故人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