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青书回山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武当,众弟子闻讯都往紫霄宫赶去,却是不请而至。其中大多数的纯阳弟子却都是在陈远杰的带领下,来到紫霄宫兴师问罪的。
紫霄宫大殿内,宋青书对着祖师像三跪九拜,刚起身便遇到了匆匆赶来的老父亲。
宋远桥神色有些激动,继而又沉了口气,终究还是没有失态。只见他看着宋青书淡淡道了句,“回来了啊......”
这语气倒像是宋青书只是半天出了个门似的。宋远桥没有着急着询问宋青书任何事情,这声淡淡的话语却让宋青书有些哽咽。
“爹!”宋青书发自真心地想要拜一拜宋远桥,但却被他拉住了。
“两年不见,你倒是懂事许多!”宋远桥抚着青须道,他仔细打量着眼前已比自己还高的青年,两年不见已完全长成了大人。
宋青书也在端详着宋远桥,他的样貌倒是没有太大变化,只是脸上的皱纹和两鬓的斑白更为明显了。
宋远桥知道这两年间宋青书肯定也经历了不少事情,一时之间三言两语是肯定说不清的,所以他也不多问,只待后面有空了细细再聊。
见到宋青书没有缺胳膊少腿,宋远桥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。
“这位是?”他这才看见宋青书身后的道人,觉得有些眼熟。
宋青书差点忘了何野云,急忙道,“爹,这位是何道长。”
何野云作了一个道门标准的稽首礼,“宋掌门有礼,在下何野云。”
“道长有礼。”宋远桥单手还礼,脑中在不住地想着,这个何野云在何时何地见到。
“宋掌门,贫道幼年时跟随师尊在终南山修道,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了张真人。拜张真人所赐,学了不少武当武功。”何野云说着却是要行弟子礼。
“不敢当!”宋远桥笑着上前将他止住,“如此说来,何道长也算和我同辈,如此大礼我万万不可受。”
何野云心想还好这位宋掌门真如传说中那般儒雅随和,否则自己这个头是磕还是不磕呢?紧接着他又笑道,“宋掌门,这次我随同令公子上山,其实为的也是......”
他话未说完,就听见门外一声大喝,“宋青书,你在哪里,快出来!”
那语气来势汹汹,便不似叙旧的,更像是寻仇。
宋远桥眉头一皱,对宋青书轻声道,“你二叔下山有一段时间了,等会你别多说,我自会处理这事。”
只见数十个纯阳宫弟子簇拥在紫霄宫大门外,为首的正是纯阳小七侠,只是如今只剩下六个了。
“紫霄宫大殿前吵吵闹闹,成何体统!”宋远桥沉下脸来,望着门前众弟子道。
普通的纯阳弟子虽不畏惧这位素来慈善的掌门人,但也要给三分薄面,都噤声不再说话,纷纷将目光落在为首的陈远杰身上。
陈远杰跨进了紫霄宫大殿的门槛,遥遥对着宋远桥做了个稽首礼,“掌门,既然宋师弟回山来了,我们纯阳弟子倒想请教他几个问题。”
他说得极为客气,但语气却有种咄咄逼人的意味。
“我知道你们所来为何。但青书初回山上,这些事情也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。你们先行退下,明日一早,我会召开门派大会,到时候青书自然会将事情当着全派上下人说清事实。”宋远桥说着,却不见这些弟子有丝毫退意。
“既为同门师兄弟,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?他若真是害死你们冯师兄的凶手,无须你们问罪,我自会将他斩于剑下!”宋远桥心中有些恼怒,一掌拍在桌子上,众人只听见“砰”的一声,那紫木桌上的镇石飞得老高了。
众多弟子几乎没见过这位宋掌门动怒,如今这架势看来,纯阳宫弟子都以为他是护犊子。
陈远杰冷冷一笑,又作稽首礼道,“宋掌门日理万机,这些事情本该门中执法长老负责,何须劳烦掌门大驾。”
他话中的意思却是认为宋远桥是在偏袒自己儿子,此时若不问清楚,后面谁知他们会不会串词。
“陈师兄,你是何意?胆敢对掌门不敬!”在一旁的紫云上前呵斥道。
“哪敢!哪敢!”陈远杰又是一稽首,拖着长音道,“只是我冯师弟死不瞑目,还望掌门人还他一个公道。”
陈远杰伏地不起。小七侠另外五人也跨入门内,同样伏在陈远杰身边,一起高呼,“请掌门人还冯师兄一个公道!”
“请掌门人还冯师兄一个公道!”
门外数十纯阳弟子跪成一片,呼声不断,此起彼伏。
宋远桥面露难色,却是拿不动这些弟子。
宋青书看在眼里,心中却在想着:老父亲素来以德服人,虽有美名远扬,但稍有差池便难以服众。看来严慈并济才是王道,而且武当这宫室之间日子久了必会产生隔阂。
这套班子是从全真教学来的,全真教固然因此而壮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