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万历年间,皇帝怠政。朝政外由内阁主持,内由宦官专权。朝堂党争日益严重,朝政日益腐败,国家运转几乎停摆。
深居简出的万历皇帝,用东西两厂互相辖制,监督朝臣。又以锦衣卫到民间各地,搜刮无厌。一时之间,黎民百姓怨声载道。
大内禁宫,内承运库。
此时已是丑时,但这库房中仍旧点这一盏油灯。
灯下,一双巧手正在绣着一副牡丹图的屏风。仔细看去,却是一个须发尽白的圆盘子脸老太监。
油灯旁的香炉在灯火映照下,飘飞出浓浓的白烟。绣好那只蝴蝶后,公公终是困了,揉了揉额头,撑着脑袋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这里是大内禁宫,外边儿有一批批巡防的大内近卫。除了偶尔传来的,近卫们的甲胄与佩刀轻轻碰撞发出的声音和脚步声,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了。
这时,忽地一阵破空翻动之声,一个黑影自窗外跃入。但见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高大的木柜架前,打开了其中一个木匣子,从中取出一卷图册来。
这里是大明的武定库,一排排书架的木匣中盛放着天下间所有的武功秘籍。
那黑衣人借着月光看了眼图卷,正是“葵花宝典”四字。他得意一笑,将其揣入袖中,又翻身出了这阁楼。
次日,太监盘点武定库时,打开葵花宝典的匣子锦盒一看,其中竟然是空空如也。
昨晚绣花的圆盘脸老太监,额角冷汗直流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地上。
“葵花宝典,自名册所记,传自洪武三年内载武林奇功,诡异莫测”圆盘脸老太监跪在地上,读着武定录名册上的简介,此时已是声音发颤,浑身湿透。
“够了!”一个尖锐的声音。
坐在太师椅上的尖脸老太监摆了摆手,赫然起身,瞪大了眼睛道:“多少年来,这内承运库,都是我们东厂管辖的范围。这件事要是传到西厂人的耳朵里,就会让他们抓到我的把柄”
这个尖脸老太监,正是如今东厂的厂公,也是万历皇帝最信任的大太监刘询。
“西厂那厮最喜欢搬弄是非。若是叫他们借题发挥,那以后东厂就不见天日了。我在东厂这么多年,从未见过天这么黑,乌云密布”刘询说着,已是声色俱厉。不过他毕竟是个太监,阴阳怪气的,再怎么努力也显示不出阳刚之气来。
立在一旁的油滑太监,是东厂的千户,名为欧阳全,他也是刘询最得力的助手之一。他立马俯身上前,小心道:“厂公,以标下愚见,要不要找个替死鬼?”
他这话一说出来,一旁的圆脸老太监便是脑袋一垂,一副丢了魂的样子。
“禁宫十步一兵,守卫森严,绝对不会是外人所做。查查最近,有没有锦衣卫辞官告假。”刘询拍了拍欧阳全的肩膀。
刘询尖着嗓子又道:“这场风雨,千万不要牵扯太多人进去。”
欧阳全笑道:“明白。”
他又上前轻声道:“知一个,少一个。”
刘询“嗯”了一声,点了点头。
紧闭的内承运库房中,只听见一声惨叫,紧接着便是一道血花溅射在老太监绣好的那副屏风上。
锦衣卫北镇抚司。
欧阳全带着几个太监就闯了进去,两边站岗的锦衣卫视若无睹。锦衣卫经历了纪纲之乱后,便一直被帝王所忌惮。是以之后的帝王虽未废除锦衣卫,但却新加东西二厂以辖制。
即便是锦衣卫的指挥使,见了东厂的千户也要客客气气的,足见此时锦衣卫地位之低下。
“北镇抚司新任指挥使在哪里,还不快快出来见我”
欧阳全坐在北镇抚司的大堂上,将脚放在椅子上大声喝道。下方的几个锦衣卫文员不敢吭声。
过了一会儿,才见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。
他谄媚笑道:“哟,这不是欧阳公公吗,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
欧阳全瞥了他一眼,想起这家伙为了上位许诺给自己的银子还未到账,内心就是窝火。
“顾长风,厂公要你明日带上人马,跟我们走一趟。”欧阳全歪着嘴道。
顾长风笑道:“欧阳公公,要下官到哪里去?”
欧阳全勾了勾手指,示意他俯首过去。
“顾长风,我为了帮你上位可是费了好大劲。不要忘记你说过的”
“公公放心,下官说过的,一分都不会少。”顾长风眼睛里泛着某种神秘的光彩道。
欧阳全哼了一声,“谅你也不敢耍我。这次,厂公要去一趟南方。这个人,你应该认识。”
欧阳全用手在桌子上写了一个“林”字,顾长风恍然。
本该上位的副指挥使林震南,在落选指挥使后,便告老还乡了。
欧阳全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,若有所指道:“好之为之啊,顾指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