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冲刷着华盖,刷刷的响着,间或夹杂着些零星的脚步声,单调的重复着。
时音辞怔怔的看着远处:“这雨看着还有阵子要下。”
赵胜德跟在旁边:“是,且有日子呢。”
“待雨季过了,就要办喜事了吧?”时音辞问。
赵胜德道:“什么喜事?”
“我看到了,尚衣局速度很快,”时音辞道,“不知道大典定在什么时候。”
赵胜德:“娘娘……”
时音辞:“不说这些了,倒显得我矫情。”
赵胜德深以为然,不由自主的附和了一声。
时音辞蹙眉:“嗯?”
赵胜德干笑数声:“不,不,奴才不是这个意思,奴才是觉得娘娘深明大意,舍己为人。”
“得了。”时音辞恢复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,嘴角透着三分笑:“赵胜德,你别同情我,我不喜欢别人可怜我。”
赵胜德摇头:“娘娘圣宠不衰,远落不到要被人可怜的地步。”
时音辞嘴角扯了一下,轻描淡写道:“他都不愿意和我说话,我且安心养胎吧。”
赵胜德笑着应了声。
步辇停在椒房殿门前,时音辞被人扶着下了步辇。
椒房殿里的宫人打着伞来接,时音辞换到伞下,步子顿了顿,“告诉他,不要动我的人。”
没有人和她透漏晴柔和今安的事。
时绣绣已经开始试礼服了。
温与时陪着时绣绣试礼服。
今天简直太糟糕了,时音辞虽然早早就歇下了,但她脑子里乱做一团,翻来覆去都睡不安稳。
有些内急,时音辞慢吞吞坐起身,正要唤宫人,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时音辞打了个寒战,缓慢回头,对上一双淬了毒一般的视线。
时音辞陡然变了脸色。
“你……”
时音辞刚开口,那人便一步步靠近了她。
时音辞舌头打结,好不容易才说出了完整的话: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我想做什么,你还不清楚吗?”时绣绣靠近,月光撒在她脸上,又划下,照亮凶器,有一抹寒光刺进时音辞的眼底。
时音辞霍然后退:“你冷静,你别冲动,有话好好说。”
“你不就仗着一张好看的脸吗,有什么好得意的,”时绣绣逼近,语气森然,“若你变成丑八怪,谁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?”
时音辞抓住棉被扔向时绣绣,游鱼一般溜下榻,口中喊:“来人……”
话刚出口,后腰忽然传来一阵剧痛,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刺透血肉,直击深处,剧烈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。
时音辞甚至能感觉到身后人手在哆嗦,刀刃在血肉中颤抖。
时音辞浑身骨头一下子都痛软了,她整个人跌在地上,缓慢回头。
模糊的视野下,目之所及全都是血。
时绣绣手上是血,地上也是血。
“我……”时绣绣有些呆愣,喃喃道,“我没有想杀你,是你,是你……”
她只是想毁了时音辞的脸,却没想到时音辞一跑,她一时慌乱下了刀。
“不,你不能死的,”时绣绣忽然扑上去按住她的伤口,“我不要你死,我还要你瞧着我凤袍加身,瞧着我过得比你更好。”
伤口加剧般的疼痛,时音辞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昏沉中,她却忽然明白了些什么。
时绣绣一点都不喜欢温与时,时绣绣只是想比过她,凌越于她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