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捕头是在下午知道小朵失踪的事情的,小圆等小朵吃饭,久等她不归,急性子的她冒着大太阳往幼育院跑。
幼育院的婆子说小朵中饭前就走了,小圆又往菜市跑。菜市这个点几乎没人了,沈家兄弟早早卖了菜收摊回家了。
等小圆提着一口气跑到沈家,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。
小朵不见了,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在了她回家的路上。
沈家兄弟又带着小圆急急忙忙往城里赶,先去了石桥巷,芸娘说没回来。宋英听说小朵不见了,急着站起身,头一晕一下滑倒在地。
小圆尖叫着去扶,宋英手软脚软,只觉得腹中一阵疼痛,一股热流涌了出来,衣裙已经开始见红了。急的小圆大叫:“姑娘,快来啊,小嫂子流血了。”
捧着饭碗的小石头“哇”的一声哭了起来,手中的碗“咣当”一声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面对眼前乱糟糟的一片,芸娘眼前一阵发黑。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,强自镇定地下来。指挥着沈家兄弟和小圆将宋英抬到床上:“小圆,你快去找稳婆,小嫂子怕是要生了。”
宋英攥着小圆的手,忍着疼痛叫道:“别管我,去找小朵,快去。”
小圆今天跑了太多的路,整个人都有些头昏脑涨。她跌跌撞撞往外走,出屋门的时候,脚下被门槛一绊,一下摔了出去。被站在屋外候着的沈大一把拖住:“稳婆在哪里,我赶车送你去。”
小圆有些清醒过来,急忙说道:“鱼头巷的陈婆子会接生,花少和她已经说好了,小嫂子生得时候请她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沈大听是去鱼头巷,也不用小圆跟着了,转身出去赶了车就走。
“小圆。”宋英推开趴在自己床头哭着的小石头,冲着外面喊:“去找小朵,快去。”
宋英心里很害怕,她有一种预感,小朵出事了。小朵要是出事了,她肚子里孩子的怕是也要活不成了。她要是活不成,小石头谁带。
“知道了,我现在就去。”小圆冲着屋里喊了一声,转身出门。她已经没力气跑了,又渴又累又饿。沈二从灶房舀了一瓢井水来递给小圆,低声道:“你别急,这边离不开人,幼育院那边我去找。”
一瓢井水,小圆喝了一半泼撒到身上一半。又跌跌撞撞起来去看宋英,见小圆进来照看宋英,芸娘慌忙抱着哭得打嗝的小小石头回了她和小圆的房间。
沈二留下沈小三和沈小四,家里娘生了几个孩子,沈二还是有点印象的。叮嘱他们俩先去烧水,有事也能帮着把手。
跑到了幼育院,两个婆子都说没看见花少回来。
幼育院的孩子听说花少不见了,大些的哭闹着要出去一起帮忙找。孩子们的心都是敏感的,谁对他们好,谁虚情假意对他们好,他们心中一清二楚。
小孩子看见大的哭,跟着一起哭。
一群孩子坐在幼育院的榕树下就哭了起来,惊得隔壁的人家都打开门探头探脑看了过来。不过没有人过来询问一句,幼育院建在这里十来年了。期间走了多少孩子,哪个走都要大哭一场。有的是庆幸可以脱离苦海,有的是对未来一片茫然。
期间还死过两三个孩子,不过死了就是死了,只要和官府报备一下。领一张席子卷卷埋了就行,哭是没人哭的。
正好涂捕头过来巡查,听沈二说小朵不见了,也急了,忙派人小心查找。
他先派刘二去了北后街,找牛娃兄弟询问。上次小朵打了狗娃,陈松怎么解决的他不知道,他心里怕的是牛娃不服,寻机报复。
牛娃一听陈松的弟弟花少不见了也急了,他挺佩服陈松的,还寻思着有空找陈松指点几招呢。
“刘捕快,我牛娃敢拿我媳妇儿子和老娘发誓,如果我动了花少,就让我全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。您赶紧寻寻别的地方,我也找兄弟出去找找。”
牛娃虽然混不吝,却是个疼儿子疼媳妇孝顺老娘,对自己兄弟狗娃也好的男人。他爹死了几年,全家都靠他一个人撑着。刘二见他拿娘和儿子发誓,心中已经有些松动。又见他急吼吼喊人出去找花少,不由更信了他七八分。
涂捕头想起前两天在兰朵院里抓的人,准备去提审,说不定有新的发现。才发现,两个人昨天就被人花钱保释了出去。
“什么人花钱保释的?”
“是何老板。”
涂捕头不由一声冷笑,原来果然有人盯着花小朵。连何老板都请了,他指了另一名捕快:“去查何老板,不说实话就让他进巡捕房做客。”
很快捕快来了,低声道,是陆镖头请他将花小朵绑了。他事情没办好,还砸了两个人在我们手里,正心情不好。
牛娃带着人也来给涂捕头带了消息:“今天中晌有人扛着一个麻包去了车行,麻袋里不像货物反而像人。”
涂捕头猛地起身:“麻包呢?”
牛娃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