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声望去,原来是宋英起来给小土豆喂奶。
抱着小土豆在屋里晃悠,看见院中一个人,惊得喝了一声。
陈松忙应道:“小嫂子,是我,我屋里没灯,问小朵拿个油灯。”
“哦。你早点睡,身体刚好,得多歇着。”
陈松闷闷地答了一声:“知道了。”
两人几句话的功夫,芸娘屋里的灯也亮了,陈松赶紧三步两步进了屋。小朵也忙得关了窗子,要是小圆再出来问,还不知道明天芸娘要有多少闲话呢!
宋英拍了拍胸口,看了看小朵黑乎乎的屋子,又看了看陈松亮着灯的厢房。要不要给这两个人秋后成亲呢?小朵天天女扮男装地往外跑,可不是个事,要是坏了名声可就麻烦了。
看看怀里的已经睡着的孩子,宋英的眼泪又下来了。陈松来了,强子哥和婆婆还有大嫂一个都回不来了。
他们再也不能来接她们了,小土豆,你知道你爹多盼望你出生吗?可他连见都没见过我儿呢,他就走了。还有你奶,你大娘,他们一起走了,不要我们娘三了。
宋英倒在床上,咬着枕巾,看着怀里的小土豆默默流泪。她不敢哭出声,怕惊扰了孩子,更怕惊动了小朵和芸娘她们。
小朵要养着她们几个,天天早出晚归,已经够累的了,她不能因为自己让小朵分心。一个姑娘家弄得丑丑的样子,就是为了不让人怀疑。她明知道小朵是故意化妆成这样的,可看她一天到晚都这样,心里就绞痛。
她都是为了她们,不然她本事那么大,完全可以过得很好,不用那么辛苦。
宋英靠着儿子低声抽泣着,只有在这寂静的夜里,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哭一场。
这晚做了个梦,宋英做了一个梦,梦见小朵和陈松成亲,娘亲自给小朵梳头,大嫂站一边说话。一会她又梦见陈松怒气冲冲指着小朵说她天天往外跑,不守妇道,这个媳妇她不要了。宋英心里急,伸手去拉陈松,想和他好好说道。没想到就看见强子哥倒在地上,浑身都是鲜血。
他明亮的眼睛看着她,就像他们刚成亲时候一样,他说:“小土豆小土豆......”
小土豆呢,宋英去找小土豆,她到处找,也找不到自己的儿子。
一声婴啼,宋英从睡梦中惊醒。
此刻已经天光大亮,小土豆饿得哇哇大哭。宋英坐起身,只觉得一阵眩晕,她想去抱小土豆,却一头栽倒在床上。不是她理智还在,奋力往旁边倒去,她差点就压倒在小土豆身上。
婴儿的哇哇大哭,很快引来了小圆,小圆扶着宋英躺下,又去喊芸娘和小朵。
陈松眼疾手快一把将小石头抱在怀里,带他去后院看狗。
小石头抱着陈松头伸长脖子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:“陈叔叔,我小婶婶怎么了,你让我去看看。”
“没什么好看的,你小婶婶应该是受凉了,要找大夫。你是小孩子,不能去,会过了病气的。”陈松索性将小石头扛在肩头。
早上起来陈松只觉的头脑中一片空白,起身就看见床边桌子上的纸张,那是他写的字,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了一遍。
看了自己记录的东西,陈松知道了他有一个未过门的媳妇。院子里住着芸娘和小圆,她们是主仆。住着宋英和她的孩子小土豆,还有侄子小石头。
失去记忆的感觉很可怕,一起床头脑一片空白的感觉更可怕。
陈松庆幸自己想起了用记录的方式,虽然他忘记了很多事情,可有了这些记录,就能帮他回忆。区别只是,别人的回忆在脑子里,他的在纸上。
一觉醒来,将很多事情都忘记,确实是件可怕的事情。如果不是陈松心里素质足够强大,他觉得他都能疯了!
陈松带着小石头在后院和大黄大黑玩了一会,又给小石头练了一套拳,两个人才回了前院。
小朵正拿着药单准备送大夫出门,见陈松过来,将手中药单一扬:“陈松,你跟着大夫一起去取药。”
陈松点点头,接过药单和银钱跟着大夫去取药。
小朵和芸娘刚醒,还没收拾,各回了房间梳洗换衣服准备吃饭。
今日小朵要去朝阳院,芸娘不过去。
这也是俩人商量好的,芸娘在家继续练画,朝阳院那边小朵先顶着,她不用管。芸娘也怕再遇见沈宏旺,索性朝阳院也不去了,画画就画画吧。
小朵说她的画可以卖钱,如果她画画能卖钱就好了,这样她和小圆就不用靠小朵养活,起码也算有点用处了,
陈松拿好药回来,小朵接过去煎熬,陈松去吃早饭。小圆正在喂小土豆羊奶,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土豆终于吃上了羊奶,大口大口地喝着。看得小石头都有些担心,一直叮嘱小圆:“小圆姑姑,你慢点,小心呛着我弟弟。”
小朵煎好药递给宋英:“大夫说你忧思过重,又有点感了风寒才这样。嫂子